她平时严肃的表情柔和了许多,甚至主动夹了一块鱿鱼。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近晚上十点。
两瓶茅台和两瓶红酒都见了底。
陈轩然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喝得有点多,连忙看了看手表。
“这么晚了,我得回去了。”
她站起身,却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
罗飞关切地问。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叫个代驾吧?”
曾建立刻掏出手机。
“我来安排!”
他装模作样地打了几个电话,表情逐渐变得为难。
“奇怪,今晚除夕,代驾都不接单.”
“那我打车。”
陈轩然摸索着找手机。
周旋叹了口气。
“我刚查了打车软件,前面排了五十多人。”
曾建拍拍胸脯。
“要不我送你?反正我酒量好,这点酒不算什么。”
“你疯了?”
周旋拉住他。
“酒驾被抓可不是闹着玩的!”
“怕什么。”
曾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大不了进去住几天,反正都是‘里面'出来的.”
陈轩然皱起眉头,她敏锐地察觉到曾建话里有话。
但酒精让她的思维变得迟钝,一时想不明白其中含义。
“这样吧。”
罗飞适时地提议。
“我家客房很多,你今晚就住这儿。明天酒醒了再走。”
陈轩然本能地想拒绝,但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犹豫了一下。
“那打扰了。”
“客气什么。”
罗飞笑容温和。
“曾建,周旋,你们也喝了不少,要不要”
“不用不用!”
周旋连忙摆手。
“我们叫到车了,这就走!”
许汉文也站起身。
“素素和孩子还在家等着,我们先告辞了。”
转眼间,包间里只剩下陈轩然和罗飞两人。
奶奶早已回房休息,佣人们也识趣地退下了。
陈轩然突然感到不安,她拿起包。
“我还是试试叫车”
“外面零下五度,又下着雪。”
罗飞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你确定要站在路边等可能永远不来的出租车?”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玻璃上结了一层薄霜。
陈轩然咬了咬下唇,终于妥协。
“好吧,麻烦你了。”
“不麻烦。”
罗飞眼中带着难以察觉的光芒。
“你先给家里打个电话?”
陈轩然点点头,拨通了母亲的号码。
“喂,妈,我今晚不回去了”。
陈轩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几分醉意和慵懒。
陈妈妈握着手机,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又喝酒了?”
“就一点点,罗飞生日嘛,大家高兴。”
陈轩然的声音忽远忽近,背景里还能听到音乐声和模糊的谈笑声。
“现在打车不方便,罗飞说让我住他那儿。”
陈妈妈还没来得及回应,电话那头就传来罗飞的声音。
“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轩然的!”
电话挂断后,陈妈妈叹了口气,转身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丈夫说。
“轩然今晚不回来了,说是在罗飞那儿住。”
陈爸爸猛地放下报纸,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什么?又去那小子家?这都第几次了?”
“年轻人谈恋爱不都这样吗?”
陈妈妈把手机放在茶几上。
“再说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老古板。”
“这不是老古板不老古板的问题!”
陈爸爸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她一个女孩子,动不动就在男朋友家过夜,传出去像什么话?而且这样下去,那小子会怎么想?以为我们默许他们”
“默许什么?”
陈妈妈打断他。
“我们当年不也是先有了陈好,后补的结婚证?我记得那时候我才十九岁。”
陈爸爸被噎住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那能一样吗?那时候是特殊情况!而且我们很快就结婚了。”
“时代变了,老陈。”
陈妈妈倒了杯水递给他。
“现在的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们管得太多反而不好。”
陈爸爸接过水杯,重重地叹了口气。
“真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当年我对你爸妈做的,现在全报应在我女儿身上了。”
与此同时,罗飞的别墅里。
“你这房子租金多少啊?”
陈轩然站在客厅中央,环顾着这栋装修豪华的三层别墅。
酒精让她的思维有些迟钝,但好奇心却更旺盛了。
罗飞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她一瓶。
“五千。”
“五千?”
陈轩然差点被水呛到。
“这地段,这面积,五千?你开玩笑吧?”
罗飞神秘地笑了笑。
“因为这房子有点特殊。”
“特殊?”
陈轩然歪着头看他。
“什么意思?”
罗飞拉着她的手,带她走向地下室。
“这是一栋凶宅。”
陈轩然猛地停住脚步。
“什么?”
“五年前,住在这里的一家人,三个孩子先后在房子里上吊自杀。”
罗飞的声音低沉下来。
“当时警方怀疑是他杀,但查来查去没发现任何问题,最后只能以自杀结案。”
陈轩然作为警察的直觉立刻警觉起来。
“不可能,三个孩子接连自杀?这绝对有问题。”
“不信?”
罗飞掏出手机,快速搜索了几下,然后把屏幕转向她。
“看,当年的新闻。”
陈轩然接过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则五年前的本地新闻。
《富豪区惊现连环自杀案,三兄妹相继上吊身亡》。
配图是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现场照片,但依然能看出是一栋与现在这栋别墅极为相似的建筑。
“这”
陈轩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但她很快调整了呼吸。
“我是警察,不信这些。肯定有什么隐情没查出来。”
罗飞耸耸肩。
“反正房东急着出租,价格就压得很低。我住了大半年,除了偶尔听到些奇怪的声音,倒也没什么。”
“奇怪的声音?”
陈轩然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就是.小孩的笑声啊,脚步声啊之类的。”
罗飞若无其事地说。
“可能是水管或者老鼠吧。”
陈轩然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作为警察,她见过不少凶案现场,但住在凶宅里还是第一次。
“别担心。”
罗飞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
“我们今晚睡二楼,那里阳光充足,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