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黄粱在地藏王菩萨庇佑的寒山上,为独子举办了一场葬礼。
“苏姐姐,我们也去看看吧。”宁笑眉拉着苏萱,往扫地僧人指引的后山走去。
“奇怪,这里怎么都没有游客……”宁笑眉边走边疑惑地喃喃自语。
苏萱道:“游客们当然也都去后山看热闹了。”
“丧礼也能当热闹看?”宁笑眉歪着脑袋。
“对很多人来说,不光是丧事喜事祸事乐事,只要人多,就是热闹。”
宁笑眉一怔,看着苏萱失魂落魄的神情,也就不再多问。
后山此时挤满了人,比那日集体追捕沈星时还要热闹。
无论是树上还是石块上,都扯满了白色的布条,纸钱更是撒的比雪花还要密集。
很少有人见过黄粱是现在这样的表情。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黄粱是一个始终面带笑容的人,却城府极深,是笑里藏刀的典范。
但他们从来没见过黄粱如此把刀子露出来的。
黄粱从知道黄立人死去的消息的时候,脸上就不见了笑意。
之前他的脸上自然都是假笑。假笑是一门学问,能笑到像他这样丝毫不尴尬,让人失去戒备的人并不多。
自然是假笑,哪怕独子死了,黄粱自然也做得出来。
可他现在不愿意再假笑。
黄立人是他唯一的儿子,而且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兵级八重的高手。尤其是性格方面跟他这个做父亲的很像。
所以黄粱对黄立人给予了厚望。
一周前前往寒山抢夺十方玺如此重要的事情,黄粱便交给了黄立人来做。未尝没有帮他立威,在其他大人物面前树立口碑的念头。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本该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却让黄家断送了希望。
“那只该死的老鼠……”
黄粱在心中痛骂,可杀死他儿子的凶手已经死了,他只能把葬礼办在这里,一方面安抚儿子的灵魂,另一方面让沈星死了都不得安宁!
不过这次葬礼,四大财团的家主,除了当事人黄粱,别的一个也没有到场。
真正有身份的人,韩家来的是韩秋亭。
这位传闻中不受重用的韩家嫡长子,从东方大厦冥王之泪失窃案开始,就不断活动在很多人的眼光里,渐渐展露了锋芒。
十方玺的计划,虽然韩仕雨同样有出面,但大多数的操办都是经过韩秋亭之手完成的。
除了韩秋亭,上次与黄立人一起参与寒山追捕的人也都来到了现场。
周通。
当然还有管家
管家依旧穿着一身中山装,不过在葬礼上,并没有显得不合时宜。
外面围观的人很多,可现在葬礼却迟迟不开始。
经历了丧子之痛的黄粱没有任何表态,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可看黄粱的样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口黑色的棺材静静地摆放在崖边,山风倒灌而来,发出呼呼的响声,如同有人在风中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