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嗓门极大,方长生脑瓜子嗡嗡的,取出一块灵石,在桌子上拍打着。
“肃静!”
一指后土部落首领。
“后领,还是由你总领发言。”
这人是个女子,声音好听,不震脑瓜子。
“老道长,我不叫后领,我继承为部落首领,是新一任的后土,你可以称呼莪为后土。老道长,你认为我们学习人族的学问,是错误的?”
方长生摇头。
“学问本身是没有对错的,错的是你们太过愚钝,却还要自作聪明。”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读过几千年书,就要学着人族玩弄权谋。”
“你们想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秘密培养巫族战体,放在人族身上,这没有错,但放在你们身上,这就是最大的错。”
“你们这是怕了,心中有了畏惧。”
“巫族生来不敬天地,不拜鬼神。盘古老大,你们老二,天老三,地老四,妖老五。”
“你们可还记得斩开混沌撑起天地的盘古,可还记得撞断不周山的共工,可还记得追逐太阳的夸父,可还记得一箭九连的后裔,可还记得鏖战黄帝的蚩尤?”
“他们若是在天有灵,面上定然无光。”
“现在你们还记得自己是巫族,但千年后,万年后,你们还能记得巫族的根,巫族的意吗?”
“你们还是你们吗?”
很快,方长生就要后悔选择后土当做发言人。
女人是能讲道理的吗?
“老道长,此言差矣。我巫族曾是天地霸主,却落得如今下场。而女娲娘娘抟土造人,初始的人族弱的可怜,他们却能成为天地间新的霸主。靠的是什么?就是权谋。”
“我们只要记得我们是巫族,我们就永远是巫族,而我们巫族向人族靠拢,才能更加的昌盛不衰。”
巫族首领们纷纷竖起大拇指。
方长生还能怕了她。
历史证明,他才是胜利者。
从师父给出的资料中,他看到了这个时间段前后巫族的变化,原本的巫族韬光养晦,在这之后就重新露出了锋芒来。
“这么多年来,巫族没有出现一个足以镇守一颗星辰的强者,真的是因为灵根限制了你们吗?”
“是的。”
“不,是因为你们早就失去了巫族的强者之心、无敌之意。”
“老道长,后某不敢苟同,我们即便有强者之心、无敌之意,该打不破灵根的桎梏,还是打不破灵根的禁锢。”
大拇指,一堆。
“小聪明,这个交给时间来验证吧,但你们想要暗中培养巫族战体,真的是担心巫族战体被暗害吗?”
“是的。”
“老道看来,未必吧!你们只是为自己留好了,巫族战体培养不成后,随时放弃的退路。”
可恶,竟然被他说中了!
巫族首领们并不觉得这是错误的,明知不可为而为知,仙道道宗也,下场极惨。
有所不为,方有所为,这才是人族的道理。
他们的选择是。
吁!
后土开口。
“这难道也是错的吗?”
大拇指,一堆。
“你们不想要一个足以镇守一颗星辰的强者了吗?”
吁!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大拇指,一堆。
“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吁!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大拇指,一堆。
方长生被“吁”声弄得心烦,你们搁着听相声呢?
巫族首领们闪闪发光的智慧,用错地方了啊。
方长生觉得事情棘手起来了,但没有畏惧,反而兽血沸腾,好久没有遇到这样有挑战的事情了。
“你们十分擅长搭建房屋吧?”
“老道长此言何意。”
“老道观你十分擅长抬杠。”
“不,这是闪闪发光的智慧。”
“那你说说看,为何你们对‘华夏民族’的认同感,比人族修仙者还要高。”
“我们热爱和平,深爱着脚下的大地。而你们人族修仙者,因为拥有的太过轻易,并不会珍惜。”
“不,你们在害怕,害怕你们再以巫族自居,会引起三皇五帝的忌惮。”
可恶,竟然又被他说中了!
巫族首领们觉得,他们是识时务者,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是的,我们珍惜现在得来不易的和平,不想因为三皇五帝的忌惮,而让我们陷入战争之中。”
后土说着,反将一军。
“所以,若是按照老道长所说,我们重新找回巫族最初的状态,才真的会让巫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有着灭族之危。”
掌声如雷。
夹杂着不知道哪些狗贼的口哨声。
方长生嗤笑出声。
“你们未免太过高看了自己,也太过小瞧了三皇五帝。”
“没有啊,老道长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小瞧三皇五帝了?”
“别打岔,听老道说完。他们南征北战,带领人族从微末走向崛起,凭的是他们实力强吗?”
“是,确实是如此。”后土捂了捂嘴:“好,我不说话。”
“世间强者多如过江之鲤,为何最后是他们八个?”
“因为人族的权谋。”后土又捂了捂嘴,但觉得不太可靠,直接以法术封住了嘴。
“不,是因为他们有大勇气、大魄力、大毅力,非常人所能及。”
但是,谁又能想到呢,这一任后土还会腹语。
方长生直接拿盘子砸了过去。
若不是担心周围的巫族首领拉偏架,说什么也要教给她“一只巴掌拍得响”的大道理。
有两个巫族首领已经出现在方长生身边,按着方长生的手:“老道长,消消气,别和她个女流之辈一般见识。”
“滚。”
“得嘞。”
方长生深吸一口气,继续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