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棠清房里的书除了兵法就是史书,裴云想了一想,还是选了兵法。
看点费脑子的,应该累得比较快吧。
她认真看书的时候,6棠清却不由自主地开始走神了。
看公文的度明显慢了下来,目光总不自觉地落到裴云的身上。
他想起了在扬州的时候,裴云赌气躲着他,却在影儿的房里熬夜给他绣新衣的样子。
昏黄的灯光下,她穿针引线,一身娴静,影儿在旁边看着,赞她绣得真好。
那时他躲在屋顶上,听着她们细细地说话声,心情与此刻一样。
若是这一刻能停留下来,那便好了。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6棠清的眼底,洒下一片柔光。他看她时的眼神,裹着一层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温柔。那是他从不曾触碰过的东西,只觉得这一瞬,他的心,分外安宁。
他不懂情字,不知道这便是动情。
更不知他对裴云所有的不舍与渴求,不甘与愤怒,都是因为一个情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各中滋味,尝过的人才会懂。6棠清尝过了,却仍不懂,他稀里糊涂地守着心里的那一片残缺,感受着它被这一抹烛光添补起来的充盈感。
胀满地,滚烫地,熨贴地像是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
忽然,裴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酸涩地眼,抬头向他看来。
6棠清猛地收回目光,看向手中的公文,目光却找不到焦距,心,狂跳地厉害,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一夜,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时,裴云在他怀里,那一刻,心中无比满足,像是沉迷在一个美梦里,不愿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