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瓦剌也先部落入侵我大明,太上皇御驾亲征,驸马都尉井源随驾左右。”
“我大明将士被困于土木堡之时,井源在敌军重围中,跃马挥刀,力战群敌。”
“其左突右支之下,瓦剌敌兵纷纷坠马,死伤无数。”
“然而井源也多处受伤,血流如注,终因体力不支,寡不敌众,壮烈捐躯,战死疆场。”
“我大明驸马都尉,不是酒囊饭袋,也有身死殉国者!”
“王尚书,何故轻慢我等?”
说起井源的壮烈殉国,焦敬的头颅更加高昂。
好像焦敬自己,也是和井源一样的英雄人物。
“井源驸马确实是我大明的忠臣烈士,然而有的驸马却是枉顾朝廷恩义,公然挑衅我大明律。”
见到王直吃瘪,监察御史伍宗源站了出来。
这个伍宗源乃是进士出身,而且也是曾经弹劾过焦敬。
“你!”
听了伍宗源的话,焦敬恨不得上去一刀将其宰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伍卿,不必纠结于过往。”
朱祁钰不由得瞪了一眼焦敬。
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如此沉不住气?
“今日朕只谈以驸马都尉石璟主持太上皇之葬礼,至于其他就不必多言了。”
朱祁钰知道,明朝前期的驸马们没少干违法乱纪的丑事。
要是在说下去,只怕驸马们会更加丢人现眼。
就连同样是驸马,还是朱祁钰姐夫的石璟,也曾经有过放高利贷的过往,而被宣宗朱瞻基惩戒。
然而朱祁钰又觉得必须要提升明朝驸马的权势,以此来制衡日益强大的文官集团。
“驸马者,尚公主,为人臣。”
“既然是皇亲国戚,那么负责主持皇家仪式也就无可厚非。”
“太子年幼,不能理事。”
“太上皇驾崩,朕悲痛之下也是不能亲自操办国之大典。”
“不以驸马都尉出面,朕实在不知道还可以托付何人?”
朱祁钰此刻十分悲伤。
只不过群臣心里清楚,朱祁钰在听闻朱祁镇身死之后,只怕是会从睡梦中笑醒。
然而无凭无据,群臣又不能对朱祁钰加以指责。
说当今天子弑君,不想活啦?
“臣过往年少无知,因而多有孟浪之举。”
“臣如今洗心革面,又铭记太上皇之循循教诲。”
“臣愿尽心尽力,只求让太上皇之葬礼体面,不负朝廷威严!”
驸马石璟站了出来。
正是因为朱祁钰指派石璟主持朱祁镇的葬礼,这才引发了当前的朝堂争论。
始作俑的石璟,知道自己要是再不站出来,就是辜负了朱祁钰的重用,也是辜负了焦敬帮着自己说话。
石璟和焦敬都是明朝的驸马,他们是属于打断骨头连着筋。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石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今天大明驸马们要是被文臣压制了下去,只怕往后就再难有出头之日。
今日不争,不但自己等人只能混吃等死,今后的驸马后辈们也必然会加以唾弃。
为了当前,为了身后。
石璟都觉得自己不能当缩头乌龟。
“臣听闻古之帝王,会特意挑选才貌双全的探花为驸马。”
“民间也有“状元多县令,探花多驸马”的戏言。”
“臣虽然不是学富五车,虽然不能问鼎科举,然而臣一腔报国热血却是从未熄灭。”
“今群臣以为我等武人身份而轻视之,岂不闻古之文士才子亦有过尚公主之往事?”
“今日诸公戏谑我等,不就是在戏谑你们的前辈吗?”
石璟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