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
“来了,放炮。”
炮长发令,炮手们点燃引线。
呲
引线燃尽,火炮齐鸣,将铁制弹丸电射而出。
这些弹丸若是打在人身上,直接就带来一团血雾,被击中之人瞬间四分五裂。这弹丸击中了人,动能不减,继续飞行,在它的飞行轨道上,若是有人再碰到,自然是骨断筋折。
那些弹丸若是打在地上,就跳跃几次,但有中者,也是缺胳膊少腿,非死即伤。
城头上火炮不停攒射,乞活军这边儿也没有光挨打。
他们的炮兵为了打击城头守军,将火炮推到敌军的射击范围之内,直接互拼火力。
“咦,那不是偃师县的罗三炮吗,他也投了贼军。”
城头上一个炮兵打炮之余,忽然见到一个熟人,不免叫出了声。
“嘿,还真是他,从前胆小的要死,现在投了贼军,居然这么有胆气。”
一个炮手抽冷子探头看了一下,对自家袍泽道。
“娘的,贼军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这么拼命?”一炮手不解道。
“这你都不知道,说实话,俺都想投了乞活军。”
“娘的,收声,找死吗,快开炮。”
炮长凶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炮手一句,那小伙子自知失言,咧嘴一笑,抬起炮身,对着城下就是一炮。
守军大炮毕竟太少,不足以阻挡乞活军,几个呼吸之间,乞活军便冲至护城河下,此处距离城墙仅仅二十步而已。
守军弓手们发声了。
弗朗机有限,炮弹也有限,弓手却很多,不止官军中有弓手,民间猎户也被派作弓手,居高临下,不停发射箭矢,攻击乞活军。
要是从前李自成手下义军,李自成不会在乎他们的性命,自然不会有任何防护,面对守军的箭矢,也只有以肉身挡者罢了。
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乞活军几乎人人都配有盾牌,不论是门板做的,还是缴获自官军的,总之都有盾牌。
官军箭矢被盾牌挡下不少,箭矢奈何乞活军不得,虎蹲炮发威。
守军抬起虎蹲炮,探出女墙,朝着护城河边的乞活军开炮。
一时间,虎蹲炮喷出的弹丸呈扇形喷射而出,乞活军的盾牌就跟纸糊的一样,四分五裂,盾牌后面的乞活军被强大的动能带的不住倒退,把后面的人给撞翻不少。
“好险!”
狗剩看了看自己旁边被虎蹲炮炸的满脸木头碎屑的袍泽,心中暗呼侥幸。
“怎么样,探清楚了吗?”
狗剩急声问自己正在勘察的手下。
“探清楚了,这护城河两丈深,河面两丈宽。”
“好咧,回去。”
狗剩说完,仍然举着盾牌,往后退。
他们这一路勘察大军,勘察速度有快有漫,退回去的时候,就成了波浪形。
东面撤退,西面和北面亦同时撤退。乞活军炮兵与城上炮兵对轰一阵,便也退了回去。
洛阳守军见乞活军退了,还道自己英勇作战,杀退流贼,就爆发出震天喝彩声。
李自成望见城头上守军将大明旗帜挥来挥去,雀跃不已的样子,一点儿也不生气。
过不多时,各个勘察队将数据汇总以后,便报到李自成这里。
东面儿和西面儿护城河太深太宽,不适合大规模进攻。
北面儿,河水淤塞,河岸收窄,仅有一丈宽,正适合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