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德才也道:“既然鞑子打了败仗,必定不敢与我们正面交战,北边几百里范围内,估计都没鞑子的踪影,要抓鞑子也不容易,但要就边疆之事做点文章,还是可行的。最好就是抓几个……呃……”
柳景道:“公爷您自己也是宝刀不老。”
一一一.二五三.二四五.二二五
程敏政也显得很感慨道:“于乔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恶意,只或许是在处置事情手段上,显得不得当罢了。”
话说得狠,但脸色却没什么怒意。
……
张懋一时没回应。
张懋在对张周的态度上,还是显得有几分强硬的。
钟德才急忙劝说道:“公爷,这会要赶紧跟陛下和朝廷解释,先前的参劾只是为了配合马总兵和小公爷的出兵,麻痹鞑子。还有就是您对他们二位的鞭策,还有您也该再派兵出去巡查几圈,装装样子,就说咱是过去打扫战场的。”
结果一扭头……
自己好像又承张周的恩惠,又不得不站在一条战线上。
钟德才略显尴尬道:“公爷,这是捷报,有英国公府的一份,您还有何可担忧的?就算蔡国公和新建伯再利害,他们不也没亲身参与其中?谁让带兵去打胜仗的,有您的爱子呢?”
“先前还让老夫跟张秉宽划清关系,现在就要……老夫是墙头草吗?今天向着文臣,明天就向着张秉宽?”张懋也很郁闷。
柳景瞄了钟德才一眼,不由皱眉,心中不由暗想这货怎么这么不要脸?
张懋则直接问道:“到底是少不了蔡国公、新建伯,还是少不了我英国公?德才啊,你的话我听明白了,但说话之前是不是先过过脑子?”
柳景替张懋说了:“这头英国公才刚参劾完马仪和王守仁,那一头马仪就带兵获胜,这让陛下怎么想,让朝中臣僚作何感想?”
柳景笑了笑道:“送礼嘛,就要有诚意,敝人还有个小孙女,也有些姿色的,就打算送给他,当个丫头什么的。”
王轼情绪有些低落道:“程阁老,不是在下不肯帮忙,实在是此案事关重大。刑部和大理寺都派人过去了,以锦衣卫那边的说法,这案子是陛下亲自过问的,先前说的是,让谢阁老辞官回乡便可,甚至还能安度晚年,但现在可能非要查究一番……落得好,一个人顶事,不涉及到族人。但要闹得不好,只怕以后谢府族中之人再想当官,就不可能了!”
张懋拿起那份奏捷的公函,嘀咕道:“杀死、俘虏鞑子过万……老夫怎么就这么不信呢?会不会是马仪知道老夫参他,他故意谎报军情,等着老夫去邀功时,他再揭穿,让老夫吃个瘪呢?”
“你孙女?有姿色?哼哼!”张懋一脸不屑。
“你说什么?”张懋皱眉打量柳景。
我们都能看出来,你入阁之后,内阁铁三角也没把你当人看,你现在还这么为谢迁说话?
在王轼看来,你程敏政不应该站在谢迁对立面上吗?
张懋皱眉打量着柳景道:“你的意思是,参劾别人的时候,老夫冲在前。如今要领功受赏了,让老夫猫起来当缩头乌龟是吧?你咋想的?”
钟德才道:“公爷,面子有何用?再说,那位蔡国公……现在如日中天,就算是令郎和马仪带兵取胜,陛下也会把大部分的功劳都归在蔡国公身上。蔡国公提携的人,没一个不能独当一面的……跟蔡国公作对,实在是不明智!”
这边什么事都没有,你居然让老夫去奏捷?那不是欺骗皇帝,欺骗朝野?
但他内心其实也是明智的,知道跟张周作对没什么好处,甚至眼前的局势,逼着他不得不去巴结张周。
张懋道:“老夫知道你的意思,现在装,也要装作老夫是先知先觉。可德才啊,陛下不愚钝,老夫解释再多,在陛下那里,可能也只是个跳梁小丑啊。”
当然也不能虚报战功,总归是要给脸上贴金。
这属于献媚不成,拍马屁拍到了马蜂窝、
柳景道:“钟先生说得有理。”
柳景道:“公爷,咱不得不防啊,这公文乃是从延绥发过来的,您先前给那位王制台去了一封信,让他配合您,可现在他就给您这么一份,谁知道是真是假?以在下所见,最近您就先装聋作哑,就当不知道有这回事。只等陛下下旨来论便可。”
至于柳景则好像吃了苦瓜一样,惊愕于眼前发生之事,半天连个字都蹦不出来。
“你们都有理,就老夫是跳梁小丑行了吧?去去去,给京中写信,送礼就送礼……大不了把整个英国公府都不要了!京营也不要了!通通送给他!老夫是不是也把这条命送给他?咳咳咳……”
到这会,李东阳和刘健都知道避嫌了,也是关乎到谢迁死活的事情,程敏政也是受李东阳嘱托而来。
当武勋的,习惯性去巴结朝中的权贵。
“你他娘的就是没眼光!不但没眼光,还没度量!朱东旸是怎么垮的,没你在背后撺掇是吗?你把他给按进泥儿里了,又想把老夫的头往泥浆里按是吧?幸好吾儿争气啊!”
“这……”
刑部。
钟德才急忙道:“公爷,在下觉得侯爷也是为您着想。先前保国公没把这件事做好,才导致家破,要是他当时及时跟蔡国公搞好关系,何至于落得今日这步田地?”
柳景一想,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张懋装出咬牙切齿的模样。
内心希望跟实际情况是两回事,也就使得他只能无能狂怒。
之前参劾马仪的时候,他就做好准备,是要跟张周对抗到底的。
钟德才也急忙帮腔道:“公爷,其实侯爷他说得也对。先前就是买个心安,现在就算是场面不太好看,但您始终还是立于不败之地的。侯爷他一直都是在为您尽心尽力的。”
“呵呵。”柳景苦笑了一下,心说,你还知道自己是小丑。
张懋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
刑部尚书王轼,接见了前来问询案情的程敏政。
说着,程敏政起身将要离开。
“程阁老,您要走了?”王轼似乎还有旁的事要说。
“不留了!”程敏政道,“最近也没见过那位张部堂,若有闲暇,也打算去他那边坐坐。能帮上忙的,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但就怕力不能及!现在谁都想避嫌,恐怕也只有我可以不要这张老脸,来回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