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和皇太后都打出血了,在彼此互斗前谈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沟通必然不畅,否则没必要引出皇宫动荡。
两人谈不妥,新帝找了一个中间人调和。
程不识为人粗犷了一些,但他心中还是能想明白。
“若陛下和皇太后能调和,我这把老骨头到时还能去西境走两步!”
时间是大杀器,修武术者极为侧重身体青壮年阶段,年老后身体气血衰退溃败,爆发力和持久力不断削减,空有境界而难于发挥强势期的实力。
如同一株腐朽的树,他们看似还有粗壮的躯干,内部实则在腐朽。
程不识希望时间走得慢一些,也希望未央宫和长信宫和平下来。
如果大汉王宫安稳,他们也能脱离宫廷禁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喜欢的工作做起来是最没劲了!”
程不识心中嘟哝了一声,又恭送新帝到长信宫的凤华殿,而后止住了脚步等待。
极有礼貌的敲门声敲了数下,殿内的皇太后发出一声叹息,又呼了一声。
“进来吧!”
殿门被拉开,新帝和张扬持剑的张学舟进入了殿门中。
幽香从大殿中飘出,大门在随后就紧紧关了上去,将幽香和谈判的众人封锁。
“母后身体可要紧?”
进入凤华殿,新帝恭敬行礼,张学舟则是目光扫视四周。
与常人想象中的皇太后居所奢华不同,皇太后的大殿中悬挂着上千副悬挂的白布,而每一面白布上都写满了各种文字,也有部分描画了图案。
如果不是熏了大量凝神香,这处大殿应该是墨香味扑鼻。
皇太后坐在一张檀木床上,床前又摆放了案桌、
案桌上有宫灯,也有笔墨、竹简、誊写的白布等。
笔墨在当下不曾干涸,看得出皇太后几日前应该动过笔墨。
“陛下当时的剑术可不像关心本宫身体,要不要紧有什么关系”皇太后道:“你应该是等了我两天,就等着我再去未央宫了!”
“是等了两天”新帝点头道:“可惜是我想多了,母后并没有前去!”
“你为何不再多等两天”皇太后道:“若陛下再等两天,我身体好一些就会过去求你了!”
“求我什么,求我不要杀金俗,求我……”
新帝和皇太后交流不算多,被皇太后用‘求’字所刺激,新帝只觉心中的怒意瞬间就在腾升。
皇太后这种说法很隐晦,但如果拿一些顽固的父母用‘我上吊给你看’‘我给你跪下了’等话套进去,这种话的效果就非常具备杀伤力了。
任由在外如何表现气度,他在这种家事上同样表现不堪。
等到耳边的咳嗽提醒声传来,新帝才收敛了情绪。
“儿臣想问母后的追求是什么,一切儿臣能做的都会做”新帝直接开口道:“只要不违背大义,儿臣会尽一切可能实现您的心愿!”
“母后要军权,母后想指挥大汉的所有军团”皇太后面无表情道:“陛下会实现母后的心愿吗?”
“只要知道母后指挥军团的意图,而后确定可行,此事并无不可”新帝点头道。
“我就知道你会保守,如果一切事情都需要可行,那就永远不可能成事了”皇太后默然道。
“还望母后明示事情,也好让儿臣知晓分忧”新帝拱手道。
“你这些年处心积虑隐匿实力求皇位稳保,应该忘记了谁给予了你继承权,也忘了他是因为什么事而丧命,更是忘记了身为人子需要的复仇吧?”
皇太后注目着新帝,眼中浮现出一团火焰。
“我想屠灭凶国,我想诛杀烛九阴,我想不顾一切复仇,或仇恨得报,或在战争中死去,而后葬在阳陵中,你能实现吗?”
“我……”
“我身体中的气血在衰退,法力与气血冲突不断,我已经老了,身体渐渐镇不住了,也等不下去了!”
凶国是汉国疆域旁的恶狼,皇太后知晓新帝有打击凶国的心思。
诸多大汉王朝的帝王憋了一年又一年,希冀于像大秦一样累积,而后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
但皇太后等不了。
她打击凶国更多是私怨,而并非想为大汉王朝长远发展做什么。
在自己和诸多有才能的武将衰老前,她想率领大汉军团一搏,而后生死由天定。
这种事情是大汉皇室的忌讳,生怕有什么人掌控军权,而后用送死的方式葬送精锐力量,从而最大程度破坏大汉王朝。
皇太后知晓新帝不可能同意,长信宫管控朝堂管控军权也就顺理成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