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靶向药确实控制住了一段时间,老人的胸口不痛了可以吃下饭了,气色甚至都好了起来。没过几个月,药物的作用开始丧失,又赶紧换了升级版,但是再往后,就没有更高级的版本可以换了。
最后的时光,一痛就要打吗啡。
就连旁观的亲人都觉得,痛苦得活着,真的就是尊重生命吗?
以前吴江从来不会去考虑什么安乐死。
他认为那是剥夺人的生存权。
可到了老父亲生命的尾巴,他突然觉得如果当人的身体机能全都轰塌,永远不可能反转向好的情况下,一针安乐也许更为慈悲。
但是这种想法也只能是非常隐秘的念头,不敢说出口,更不敢跟母亲商量。
每一次心脏骤停要抢救的时候,还是不得不按铃恳请护士医生飞速赶来帮忙。
活过来又如何?
心脏就像即将报废的发动机,好不容易被点着了,病殃殃的肺部,再次被痰堵住。
无法自己咳出痰,呼吸道快被堵死钱,人的脸也被涨得通红。
在陪护的时候,吴江见到了太多次老父亲最痛苦的一面。
他的希望一点点熄灭。
当一切都不可逆转时,反复的抢救是否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