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洒然离开。
只留下这狼藉遍地的舱厅。
宋玉致对着李世民以及李秀宁面露出抱歉神情,她在简单解释一番后,便跟上陆泽一道离开。
柴绍听到解释后,伤却变得更重。
“陆泽出手一贯没有分寸,还好这次切磋没有动用兵刃,否则今天这场切磋还真是会闹出事情来。”
随着陆泽一行人离开,舱厅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死寂,李世民看向鼻梁断裂、面覆鲜血的柴绍,轻叹一口气。
玉致的这个未婚夫...
脾气确实不算好。
晋阳宫副监裴寂此刻还在回想着陆泽刚刚跟柴绍的交手过程,双方甚至都不能算是切磋,完全就是劲夫戏稚童。
裴寂面色略显凝重:“宋阀这位乘龙快婿果然非同一般,传言其触碰到宗师之韵,可能并非是空穴来风。”
这一刻,李世民跟李秀宁兄妹二人都不由沉默下去,感叹岭南宋阀在武道一途之上还真是得天独厚、得天垂青。
天刀宋阀在四大阀中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哪怕李阀、独孤阀、宇文阀三阀阀主加起来,都不会是宋缺的对手。
本以为宋阀门下,年轻一代里并没有那种名动江湖的存在,结果宋阀却忽然冒出来了个乘龙快婿。
陆泽...
李世民眉头微皱,同时在心中不断默念着这个名字,直觉告诉他,这个陆泽以后会在中原天下搅动风云。
“或许不是以后。”
“而是现在。”
李秀宁将柴绍搀扶起来,同时用手巾替他擦拭着脸上血渍,女人眼神里泛着丝丝心疼之意,她开口宽慰着柴绍。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那陆泽本就在岭南跟随天刀宋缺进修武道之途,你则是沉心于帮助二哥进行合纵连横,自是比不过他的。”
“若仅是因武道一途不及对方,便将今日之失利久久悬挂心间,那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柴绍。”
李秀宁不愧是李秀宁,仅三言两语就将柴绍给迷得五迷三倒,不过片刻功夫就从刚刚颓然状态里恢复过来。
柴绍苦笑道:“秀宁我知道的,不过今日的过节我还是会记下,日后定然会找那姓陆的讨教回来。”
“只可惜这趟南下未能拿到东溟派的账簿,世叔那边还困咎于跟那昏君的往日君臣之情,定要继续再三犹豫。”
回归到正题。
李世民跟李秀宁的脸色都不算太好看,如今局势对李阀而言很不妙,甚至可以说是腹背受敌。
北地突厥虎视眈眈,刘武周等人都选择对突厥俯首称臣以得支持,瓦岗寨更是不断扩大着势力,威势直逼李阀。
这时候,起兵造反是最好的选择,若是能够迅速占据关中之地,那么李阀在北地便能直接扎下根来。
而后,凭借着这些年来的底蕴以及李家父子的名声,迅速招兵买马,成为乱世里雄踞一方的存在。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
裴寂沉声道:“实在不行,我回去以后便到晋阳宫挑选两名炀帝嫔妃,暗中送往国公府邸。”
“届时,便只能起兵造反。”
哪怕是李世民都没有想到这位世叔能想出如此谋划,但如今箭在弦上,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达成最终目的。
造反!
......
另一边。
陆泽一行人乘坐上返回东溟号的小船,宋玉致轻叹一口气:“秀宁她心里指定是会对我有所埋怨的。”
“毕竟我这个凶悍的未婚夫,将她那个未婚夫给揍得不成样子,以后我们俩闺蜜又该怎么见面呢?”
陆泽听到后,哑然一笑:“柴绍跟李秀宁虽然关系密切,但他们两个人应该是没有婚约的吧?”
宋玉致慵懒的伸着懒腰:“他们确实没有婚约,但李阀跟晋阳柴家的关系一直都密切,而且柴家家底够厚实。”
“李阀若真是下定决心起事,绝对要笼络这些陇西权贵们,柴家当然是首屈一指的存在,联姻是最好的选择。”
宋玉致尽管对于豪阀之间的政治联姻相当不喜,不过她同样明白联姻对豪阀的重要性。
诸如他们家宋阀,大姐宋玉华在嫁到独尊堡以后,宋阀的海盐销路在短短三年时间内就翻了个倍。
宋玉致望着面前的男人,当初的曾她一度反对跟陆泽的婚约,可是到了今天,宋玉致竟有些庆幸于这门婚约。
至少她对陆泽还算满意,除了这家伙的异性缘太好之外,宋玉致如此挑剔的人都挑不出陆泽身上的毛病来。
“你下次下手,别这么狠。”
“哪里狠?我都没动刀啊。”
宋玉致闻言,白了陆泽一眼。
“我的意思是,你那拳头往他胸口上招呼就行,把人家的脸要是给打坏,那以后我跟秀宁真没法见面啦。”
陆泽开口解释起来:“行走江湖,对手是男是女都说不好,若是统一都往胸口上面招呼...不太合适。”
宋玉致啐了陆泽一口:“流氓!”
而在船只的另一边,东溟夫人单美仙正在开口训斥着女儿单婉晶,东溟派小公主则是低着头,少女的嘴唇微抿。
单美仙看着女儿,轻叹道:“今时不同往日,天下即将剧变,我东溟派的船再大,在乱世亦是有着倾覆之险。”
“在这种情况下,你我母女二人更是要同心同意才行,今日你在宴席之上的举止非常不妥。”
“陆泽跟宋阀小公主不喜,哪怕是李阀的人都不会去领你的情,最后就只会闹成里外不是人的局面。”
“你跟母亲说实话。”
“你对那陆泽是不是心有好感?”
单婉晶第一时间便开口否认,可惜其心思还是没有瞒过当娘的单美仙,后者无奈的笑道:“可惜他身背婚约。”
“不过问题不大。”
“等三日后他们一行人下船离开,你便带着单秀、单绢跟其一道离开,去这个动荡的中原天下走一走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