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元宜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刘萼不直接回答自己所问,却提出这一段往事,无非是踢皮球,想探听自己口风。
耶律元宜的父亲当年降金,被赐予完颜国姓,表面上看似乎风光无限,实则是被夺了耶律祖姓,成了完颜家奴而已,刘萼此言不过是意图激怒耶律元宜,引他表露心胸。
耶律元宜思索片刻,断定刘萼必然也对完颜亮心怀鬼胎,二人心照不宣,只是谁也不敢先自言明罢了。
耶律元宜欠了欠身体,大胆说道:“依我看,咱们二人只有一条生路可走,便是归附完颜雍,否则的话你我横死在这里不消说,全家老小恐怕也要受到牵连。”
刘萼对此心知肚明,但一经耶律元宜说出,想起完颜亮以往种种暴行,仍然觉得不寒而栗。
耶律元宜与刘萼二人早起了反心,话头既然已经挑明,都不再遮遮掩掩,一拍即合,将刺杀完颜亮的计划细细筹谋好,前后推敲了几遍,感觉再无破绽才放心。
瓜洲驻扎的士兵是刘萼多年带领的部下,均以刘萼马首是瞻,完颜亮溃兵不足为虑,二人等天色渐渐变暗,趁完颜亮不备悄然将账外守卫的士兵撤换成刘萼的亲信,再让部下将完颜亮带来的士兵暗中包围,若他们反抗则全部杀掉。
一切安排妥当,耶律元宜与刘萼才大喇喇走进完颜亮军帐中。
完颜亮见耶律元宜与刘萼走进帐中仪态傲慢,心中既怒且疑,大声喝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耶律元宜稍稍一躬身,也不作揖,缓缓地说道:“自古以来王位贤者居之,陛下你弑君夺位,这皇帝做得名不正言不顺。即位后又滥杀王公大臣,完颜宗室也不能幸免于难,不仁不义不岂能长久?我们听说东京留守宅心仁厚,向来有治国才能,今日想斗胆请陛下易位给他。”
完颜亮闻言大怒道:“你们竟敢私通完颜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就不怕朕灭了你们九族么?”又对着账外大喊道:“卫士在哪里?快快将这两名逆贼捉拿处死!”连喊数声,门外却无人应答,心知死期至矣。
完颜亮毕竟是一代枭雄,不甘心束手就毙,抽出塌上钢刀直扑下来,斜劈耶律元宜左肩。
耶律元宜毫不避让,伸出左手向外一翻手腕,正抓住完颜亮脉门,右手使足了力气重重在他脸上打了一拳,完颜亮不会武功,被一拳打在脸上,登时红肿如桃子,口中吐出血沫。
完颜亮只能任人宰割,兀自叫骂不停,耶律元宜右手又是一拳,正中他的心窝,完颜亮疼得喘不上气,怒目而视,再也无力抵抗。
耶律元宜上前一把扯下完颜亮腰带,一端持在手中,一端递给刘萼,二人将腰带在完颜亮脖颈一绕,手下不断加力拉扯,直勒得他的脖子咯咯作响。
完颜亮口中初始还能喘出粗气,渐渐气息转弱,面色由赤红转而发白,终于双腿踢蹬几下,不再动弹。
耶律元宜伸指探试完颜亮鼻息,又摸了摸脉搏,确认他死透才松了腰带。
耶律元宜和刘萼合力绞死了完颜亮后,已经是大汗淋漓,脊背湿透,也不知是力竭虚脱还是作恶心虚,二人看着完颜亮的尸体,在一旁坐了半晌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