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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 大刀阔斧

待整个外东北尽入版图,朝鲜这道屏障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至于日本,如今德川幕府初立,虽根基渐稳,却非不可图。

不论是为绝后世之患,还是为取那倭国闻名天下的金银山,此战都在所难免。

而对安南、缅甸用兵,更是为日后重开西洋做准备。

若得安南,则马六甲这道南洋咽喉便可轻松掌控。届时仅凭征收商船通行之税,就能坐收巨利。

若是再取缅甸,便可打通前往西海的门户,取得通往天竺洋的出海口。

这一步,对日后经略海洋至关重要。

陈望合上文册,指尖轻叩案几。

“外千户所的设置,要先行一步。”

陈望抬眼看向赵怀良,目光深远。

“让这些千户所先期潜入,绘制舆图,疏通关节,收买人心。”

“待王师出征时,他们便是最好的向导。”

“卑职明白。”

赵怀良神情微肃,拱手应道。

“卑职已遴选精通各方语言、熟悉当地情势的好手,找寻时间分批潜入。”

“记住。”

陈望沉吟了片刻,叮嘱道。

“外千户所的任务不只是刺探军情。”

“商路、矿产、港口、部落……凡有利我朝者,皆在查探之列。”

陈望将文书轻轻放在案上。

“过去的锦衣卫,不过是一把悬在百官头顶的刀。”

“然后刀光慑人,锋芒所向,终究只在那朝堂方寸之间。”

陈望抬起眼,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赵怀良身上。

“但如今,我们要织的是一张网。”

“我要织造一张笼罩四海、深入九州的罗网。”

“从朝堂到江湖,从边关到市井,凡日月所照之处,皆要有我耳目,我要这天下之音,尽入我耳!”

赵怀良屏息凝神,只觉得责任重大。

陈望指尖轻点案面,语气不容置疑。

“银钱之事,你不必忧心,府库会再拨一百万两白银,供你铺设根基。”

陈望略一停顿,继续道:

“往后锦衣卫的用度,再加二十万两常例。”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堂内,映照在陈望深邃的眸光之中。

“你只管放手去做,无需担忧。”

“我要看到的,是这张网能在三年之内,触及大明的每一寸疆域,五年之内遍及周遭的诸藩。”

陈望的双眸之中凶光跃动。

“自万历年间清丈田亩至今已过一甲子,天下田亩较之当年何止倍增?商路之繁盛更非昔日可比。”

“万历年间,张居正改革,年税可征白银两千多万两。”

可国库的岁入却连年缩减。”

“万历年间,张太岳推行一条鞭法,岁入白银两千余万两。”

“到了崇祯朝,即便算上三饷加派,岁入竟只剩一千五百万两。天下人口日增,田亩日广,为何税赋反而不增反减?”

陈望的声音低沉,他的这个问题,并不需要回答。

庙堂衮衮诸公,但凡知晓钱粮事的,谁心里不明白这个中缘由?

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所有人都缄口不言。

他们是既得利者,更将这不合理的旧制奉为祖训,视为天经地义。

“本朝开国之初,为体恤士人,鼓励读书,恢复国家,特许有功名者免役免粮。”

“可如今呢?"诡寄""投献"成风,一县之地,竟有七成田亩挂在士绅名下逃避税赋。”

“富者阡陌连绵,却不纳分文;贫者无立锥之地,反要承担全数税粮。“

陈望的语气渐沉。

“天下糜烂至今,国库空虚至此,这些士绅官宦至少要负七成的责任。“

明朝末年财政困顿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最大的问题绝对是因为士绅官宦的问题。

都说明朝的藩王制度是养猪,大量的银钱都输送给了各地的藩王和朱明亲眷。

但是实际上,终明一朝,宗禄支出最多时,也从未超过国家财政总收入的一成。

清人甚至评价曰:“成周以后,诸史所纪,待宗室寖薄,至有明而极。”

明朝对宗室有三大手段:拖欠、压征、抛荒免征。

正因为此无限的压低支出,以至于很多朱明宗室的生活十分的困苦。

明朝宗室最大的问题,在于藩王。

”各地的藩王依仗身份不断的侵吞田亩,将本该上缴国库的赋税,截流到了自己的私囊。”

陈望的神情冷漠,眼眸之中凶光闪烁。

“然而天下各地的藩王侵吞的田亩再多,与天下士绅相比,却不过是九牛一毛。”

藩王侵占,尚有数额可查,士绅逃税,却是无穷无尽,这才是真正动摇明朝国本的大患,使得明朝最终轰然倒塌的罪魁祸首。

“本朝开国以来,对于士绅的优待,藩王的纵容,已经太久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现在已经是时候了。”

陈望的声音平稳,但是听在赵怀良的耳中,却是冰冷如霜。

“不久之后,我会在朝堂之上派人提起,继而推行新政。”

“地方糜烂,国库空虚,整肃纲纪已是刻不容缓。”

陈望的声音冷冽。

“历朝历代,改革变法,都会受到保守派坚定的抵抗。”

“只要改革,就会有牺牲,只要变法,就必定有流血。”

“无论是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

“江南乃天下税赋重地,当为新政开端。“

陈望微微前倾,闪烁着凶光的双眸落在了赵怀良的身上,毫不掩饰身上凌厉的杀意。

“现在,锦衣卫该做什么,你应该明白。“

赵怀良垂下了头,压下了眼眸之中的冷意。

他的身形向下,半跪于地,寒声道。

“卑职。”

“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