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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完美胚胎:卢珀卡尔(首归之子?)】

夏修的手掌缓缓收紧,【黑印】散发出的心灵波动像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那不是冰冷的信号,而是带着律动的共鸣,清晰而有节奏,仿佛心跳叠加在心跳上。

他心中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这是完美胚胎带来的回声。

夏修很清楚,这种独特的心灵信号,正是与四君主的合作成果。

那些由祂们从天国夺取并且重新塑造的胚胎,经过祂们的塑造,这些胚胎将不再只是异常武器化项目,而是能够与他产生共振的存在。

无论成功还是失败的胚胎,他们都与他都存在心灵感应关系。

四君主所塑造的胚胎,都能够跟自己进行共振,而且相性越高,共振频率越高。

夏修的指尖缓缓按在胸口,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共振频率一波高过一波,像是在呼应他心脏的跳动。

按照他与四君主之间的合作内容,他很清楚这一点:只要将自己的基因与化身【梅塔特隆】的烙印铭刻在完美胚胎之上,那些存在就会被彻底塑造成——他真正的子嗣。

不是单纯意义上的追随者,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血脉与灵魂延伸。

他们会承接他冠冕的荣光,继承所谓的[完美义体]与未来的部分[奇迹]威能,并且在基准现世留下确凿的烙印。

它们是真正意义上的——亚伯拉罕之子。

然而迄今为止,他所遇到的五个完美胚胎,全都失败品。

每个完美胚胎都各有各的缺陷,各有各的癫狂。

而现在,这股回荡在心中的悸动,与过去所有的信号都不一样。

“一个成功的胚胎……”

夏修低声呢喃,金色的瞳孔闪烁着晦涩而难明的光泽。那股共振信号带着鲜明的“新生感”,澄澈而凌厉,显然是一个刚刚觉醒的胚胎。

而它出现的时机,又偏偏如此巧合——在自己与第五教会爆发冲突的节点,在自己刚刚筹建狼群部队的当口。

一切交叠,像是命运亲手推来的一枚棋子。

夏修眼神微凝,唇角扬起一丝轻不可察的弧度。

“我得去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心底低语,下一瞬,脚下的[莫比乌斯环]骤然绽开。

环面转动,层层空间像被切开的薄膜一般倒转折叠,涌动的光带缠绕住他身影。

随着最后一声低沉的震鸣,夏修的身影消失在极东城外的废墟,沿着心灵共振的指引,疾驰向那未知的方向。

……

……

和平国度·克索尼亚矿区。

白昼正翻向黑夜,昼夜球的弧光缓缓滑动,像一只手在掀开天空的幕布。

一个长相精致的少年正对着昼夜球发呆。

他在心中复述着自己的……来历。

我的名字叫卢珀卡尔,我好像并不是和平国度这个位面土生土长的人。

我是谁?

我来自哪里?

我有什么使命?

克索尼亚的人都说我是夜和昼交替的裂缝里,降落在这片荒凉的矿区。

——“天降之人。”

这是矿区工人们时常在背后说的话。

他们的声音混杂着煤灰与铁屑的味道,粗糙得像铁镐敲击石壁。但他们看我的眼神,却带着一种怪异的敬畏,好像我不是和他们同类的东西。

他们还叫我——“天使”。

……可我并不觉得自己像天使。

我有一张过分精致的脸,连眼睫都长得不合比例。镜子里那双眼睛亮得像打磨过的矿石,肌肤干净到一尘不染。

而站在我身边的“父亲”和“母亲”,却是另一副模样。

我的父亲,他的名字叫克拉格,脸皮松垮如粗糠,胡子一撮一撮地往下坠,眼神浑浊,像是深井里快要干涸的水。

我的母亲,她的名字叫伊娜,面颊皱得像被锤子反复砸过的铜片,牙齿泛黄,嘴唇总是抖。

他们的身影在我身边,像两块不均匀的石头,粗糙、笨重。

我却是一块从天而降的玉石,光洁到刺眼。

我从婴儿长到如今十二岁的模样,不过一年时间。

几乎每天,我都能发生变化:昨天还在咿呀学语,今天便能步行如常,甚至背诵矿工们醉酒时的古老歌谣。

我的成长快得非比寻常——起码在我接触到外界知识中,孩子的成长轨迹不该像是我这般。

每天清晨,我都能看到父亲端来矿工粥,母亲为我整理粗布衣裳。

他们用龟裂的手,帮我扣上每一颗木纽扣。

我们的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着。

直到——前阵子。

我记得那天,风从矿井里吹出来,带着血腥味和煤灰。

他们的眼神变了。

不是慈祥,不是疲惫,而是像盯着一块必须被敲碎的石头。

他们……不是我的父母。

是的,我的父母死了!

而现在,他们要杀死我!

……

克索尼亚矿区照旧收工。

铁镐的声响散去,矿灯一盏盏熄灭,疲惫的身影成群回家。

卢珀卡尔也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坐在屋里的木桌旁。像个乖巧的小孩,背挺得笔直,手放在膝盖上,静静等待着——等待父母,或者说,等待那两个人。

不久,克拉格和伊娜推门而入,他们的模样,还是过去的模样。

父亲佝偻着腰,胡子像落灰的麻绳,母亲的面庞仍旧褶皱,笑容里带着疲惫。

他们和往常一样,关心地问起:

“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累不累?”

他们甚至照旧为卢珀卡尔准备了饭食,炉火上煮着粗糙的矿工粥,冒出稀薄的热气。

一切都和过去没有区别。

然而卢珀卡尔却感觉到某种东西不对劲。

他们的眼神仍旧温和,但在他眼里,那背后是空的,像是灵魂被掏空,只剩下躯壳在说话。

关心的话语像旧衣服一样挂在嘴边,可在卢珀卡尔的视角里,那些笑容渐渐裂开,阴影自他们的面庞里爬出,化作两头恶狼。

恶意。

他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恶意。

那恶意没有形状,却在悄然蔓延,像牙齿在磨合,像利爪在擦石,随时准备扑上来,将他撕碎。

少年的胸口一阵发紧。

他第一次体会到一种情绪,压得他几乎呼吸困难。

——悲切。

那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像胸腔被针线粗糙地缝合,又被硬生生扯开。

他低下头,手指扣紧木桌的边缘。

悲切之外,还有另一种东西在心里悄然滋生,像黑暗中长出来的荆棘,一寸一寸刺破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