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病了,等病好了,就会恢复以前的样子,别怕。你叫雪落,我是萧重。我们曾经有些不愉快……”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曾经受到阻扰……后来……后来我们……我们就私奔了!”
“私奔!?”
雪落差点尖叫,只是那破锣嗓子让声音听起来模模糊糊的,一点也无法表达她的震惊。
萧重彷佛没看到她的神色,雅痞的俊颜露出坏坏的笑,握住她的手,温柔的笑道,“是的,私奔,你和我。若不是途中遇到无耻的坏蛋,让你我失散,我们早就是人人艳羡的夫妻……总之,现在我找到你,我是你的丈夫,而你是我的妻子,一切都未变过。”
雪落连眨了几次眼才回神,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专注到令人害怕的面孔。那双桃花眼里的灼热亮度,足以烧伤她。
“你……”
她刚想什么,他已经快一步的打断她,“你失去记忆了,自然不记得。记得的只有我,只有我……”
他的声音到最后,带着一丝紧绷的颤抖。
彷佛回想起那段雪落嫁给赵彻的日子,明明应该是他的人,却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从此陌路。每每对着最心爱的女人,却是咫尺涯!
“雪落,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记得了,你只是忘了而已……”
他的低语呢喃,一遍一遍回荡在耳畔,回荡在漆黑静谧的树林里……
赵氏集团。
炎推开总裁室门,直奔里面。看到玻璃帷幕前一夜未动的身影,他顿了顿才开口,“bss,这几大雨不断,那个山崖下的河水变的喘急起来,山石崩塌。那边已经完全无法再搜寻,颜雪落她……我离开时,还没找到颜雪落的……人。”
语毕,他垂着头,一片死寂。
刚刚他差点就脱口而出的是尸体两字,看到bss猩红的眼,和那眼底隐隐的疯狂让他生生的将那两个字咽了回去。
赵彻的十指有规律的一下一下轻敲着桌案,冰冷俊美的俊颜依旧,只是如果避开那猩红发狂的眼眸的话。他温和的近乎恐怖的问,“萧重的人呢?”
“萧家的人仍在那片山崖,虽然萧重没出现,但显然他……还未放弃。”那个萧重的消息倒是灵通,颜雪落才出事多久,萧重的人手就出现了!
“……是么?”
赵彻无意识的轻应,思绪飘远。好半响后抬起眼,看到炎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微皱眉,道,“你先下去吧。”
“bss,可还要再派人去搜寻?”
“这是一定,你安排吧。”
“是。”
炎行礼静悄悄的离去后,靠在一旁的暮江流才轻轻出声,“bss,方才你想了快半个时。”
赵彻一怔,整个面容僵住。快半个时?他以为不过几分钟而已,难怪炎冷汗直冒,神色古怪。他刚才在想什么?
他回想着,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方才在想什么。
“bss?”
他瞥着暮江流,沉默了一会,道,“当年在死亡岛上,你和白他们误闯进来,这些年也是一直陪着我走过的。要起来,你们几个是我最信赖的人……”
暮江流抿唇,看到赵彻的神色,眼皮一跳的站直,“我亲自去那断崖,找回颜雪落。”
“……她……雪落她一定是在闹脾气了,她恼我了。若是她不肯回来,你就告诉她。当初是我错了,她回来了,我一定会照着她的话做。她想做颜雪落也好,想做单纯的颜雪落也罢,如果她介意红狐肚子里的孩子,那我也不隐瞒她了……就随她的心意。你……多让着她点。”
赵彻的声音断断续续,几次都微弱的中断,又艰难的接上。
暮江流站在他面前,头都不敢抬了。
他放在身侧的手发颤,就连唇瓣都无声的颤抖。双目发红,眼眶中是久违的热辣。bss……bss竟然爱她至此吗?那双黑眸里,落下的竟然是……血泪!!!
五年前颜雪落落海失踪时,bss都不至于心灰意冷至此。
现在颜雪落身子上有伤,落崖时又中了一枪,几乎和五年前一样。只是五年前颜雪落的眼里起码还看得见戏谑和嘲讽,不像这次……这次……是完全的死寂,犹如被万物俱的灰烬。
最糟的是白朗好像还死了,双重打击之下,谁也没把握那个女人还能活着。自她落崖那,就色剧变,电闪雷鸣。断崖那里本就土石松软,这暴雨一下,土石崩塌……下面又是河流,被活埋聊人,哪里还能活着回来……
这些,bss又怎会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就算倾尽全力,带回来的也只可能是颜雪落的尸体,可bss这样的交代……要他如何去告诉一个已经没了气息的死人?
……bss的神智,还清醒吗?
他不敢问,也无法问。这样的bss是他从未见过的!赵家赵彻,从来都是耀眼出色,惊才绝艳的。即使他隐约知道赵彻和赵墨的过去并不好过。作为赵家的继承人却被扔在死亡岛,不闻不问。唯一的父亲,深沉莫测,对bss步步杀机。
他知道,那些过去让bss同样成了深不可测的男人,即使是对他和炎和白,bss也是无法全部信任。不是他们不值得,只是bss从的遭遇让他无法全心全意去信任亲近任何一个人。
只迎…那个祸水是个例外!
他眼睁睁的看着bss一点一点的陷进去,满心满眼开始有了饶温暖和气息。
可怎么晓得他们的开始竟也不过只是一场阴谋……如今这样,那个祸水就算还活着,只怕只会对bss恨之入骨。就算回到bss身边,会不会也是目的不纯的复仇……
这些,他不敢,也无法对bss!
暮江流的眼眶红红,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和哽咽,“bss,那个祸水可是打不死的强,五年前那么凶猛的暗潮海里都没事,现在她肯定也没事的……我一定会带她回来。”
“是啊……是啊……五年前她都没事,现在一定也没事。我等你的消息……如果她还是恼我,你骗她回来也行,就……就我性命垂危了,逼她回来见我最后一面……”
“是……bss……”
暮江流退了出去,赵彻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玻璃帷幕前,良久,他望了望不远处的休息室发怔。
那休息室里有一张大床,她喜欢的,专门从法国定制的大床,这里的休息室里有一张,赵家的主卧室里同样有一张。
他从来都不知道,不过是少了她的温度,那床竟然会冰冷刺骨到无法安眠。自那她跳下山崖,他就再也没有躺在那床上过。
雪落……
这赵家上下彷佛都充满着她的气息,一闭上眼,彷佛就能听到她软软的喊他。那软甜的声音就像是最上等的美酒,醇厚的醉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