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名新加入的怯薛军,都会饮下一碗萨满调配的魔药,并以草原妖兽的血液在背后刻画上图腾。
但实则,那廉价的魔药,还有同样廉价的兽血纹身,并未带给怯薛军多么非凡的力量,充其量也就是使他们的体力变得比普通人强了一截。
这种仪式,更像是怯薛军约定俗成的一种规矩,旨在激发他们的勇气,培养他们对于怯薛军这个身份的认同。
但眼下,在阔阔出的野兽之灵刺激下,他们的潜能完全被激发。
或许代价是折寿,漫长的虚弱期,但在战场上,胜利和活命两件事比起区区折寿实在是重要太多了。
圣骑士在怯薛军的夹攻之下,宛如屹立于海岸边的礁石。
他们射出的重箭,刺出的锋刃只能激起一层漂浮着白沫的浪花。
但其余萨珊守军就不行了,迎接他们的,是一面倒的屠杀。
“陛下?”
观战的鲁米总督有些焦虑:“需要动用火罐吗?”
他是想要凭借霍韦赞自己的力量来完成复仇,但双方实力的差距太大了,就算把预备队全部顶上,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
难怪如伊斯法罕那般坚城都要沦陷于这些野蛮人的铁蹄之下,区区一座霍韦赞,没有这位新皇帝的帮助,恐怕旦夕间便破了。
“不必。”
鲁米有跟敌人同归于尽的勇气,但实力的鸿沟不是勇气能填补的,接下来,已不再是普通士兵所能掺和的战局了,就算掏出霍韦赞压箱底的火罐,也未必能对这些动作灵敏,不逊于此前的狼人多少的怯薛军造成多少杀伤。
洛萨深深地看了鲁米一眼:“吹响号角,让你的人撤下来吧。”
“狂猎军团,出战!”
随着洛萨的话音落下,在隆隆号角声中。
萨珊人一辈子都没领略过的可怕寒风从城里刮出,夹杂着成片的雪花拍在人们的脸上,凌乱的脚步声中,一个接一个披着坚甲的士兵出现在城头。
他们仿佛幽灵般凭空出现于白霜当中。
他们头戴牛角般的头盔,一身黑色甲胄既华美又陈旧,布满了斑斑锈痕,仿佛在墓穴里已同他的主人一起沉睡了无数个日夜,上面还挂着一层冰霜。
犬吠声大作。
足有上百公斤,散发着森森寒气,散发着蓝色幽光的狂猎之犬从他们的主人身边一跃而出,扑向了那些怯薛。
“这些人什么时候来的?坐传送阵?”
鲁米总督听说过传送阵这种东西,但他却从未听过洛萨手底下还有一支这样可怕的武装,他们难道都是传说中的饮用魔药缔造出来的军队?
那得花费多少魔药?
他简直不敢想。
双方碰撞在一起,每一刻都有狂猎被杀死,每一刻也都有怯薛军被砍倒。
一名怯薛军抬手砍碎了扑上来的狂猎之犬,却被其死后爆开的寒气冻得身体一阵僵硬,眨眼便被一名狂猎士兵砍掉了头颅。
随着猎魔人小说几年来风靡整个基督世界,加之般若已跨入精二阶段,这些狂猎士兵们的实力也是水涨船高,对付这些经过了层层加持的怯薛军,一时间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问题在于,术赤手底下的怯薛军是有限的。
而洛萨的狂猎军团,却是无穷无尽!
站在霍韦赞的塔楼上,洛萨的视线从战局当中挪开,投向了对面阵营当中,那一道仿佛举手投足间都能影响天地的强大敌手。
两个人都在使“盘外招”,也都在通过这种手段窥探到对方很多的底牌。
但说实在的,他总感觉出阔阔出这位通天巫有些摆烂,炫技虽多,但根本没有全力为术赤谋划。
鞑靼人虽有十万大军,但真正的核心力量少之又少,照这种程度损失下去,术赤就算赢了,也未必能长久控制这片土地。
“洛萨汗,我们谈谈?”
阔阔出的传音突兀在洛萨耳畔响起。
“可以。”
洛萨轻拍了下手,懒洋洋横卧在广场上的三首魔龙有些不情愿地直起身躯来,双足发力,张开仿佛遮天蔽日的双翼向天空中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