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艺当然记得北洋的智能仓库项目是高达山从李明学那里打听到的。方艺看到高达山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又想把这件事提起来娱乐一下他自己，但是方艺还是忍不住笑了笑，拉着长声说：“是你打听到的。”
高达山一字一板地对方艺说：“说打听到的，不准确。说道听途说来的，更恰当。”
高达山真不是又想把这件事提起来娱乐一下他自己，是想强调得到重要信息的渠道是异常关键，只不过高达山表达对某件事情的看法时，只要不是特别严肃的场合，总是或多或少掺杂着表演的成分，高达山自己认识不到这一点，对高达山熟悉的人却看得清清楚楚，高达山是在调侃，还是调侃着讲述某件事情，或者是讲述某件事情时掺杂一点表演的成分。方艺知道高达山后面还有更重要的话等着说，那是方艺真正想听的，催促高达山：“道听途说是什么意思呀？”
高达山微笑着跟对方艺解释：“我所说的道听途说不是贬义词，是指不是特意打听到的，是在喝茶、闲聊、说笑中听到的。”
方艺问高达山：“你是说，北洋简臻公司第一个智能仓库项目的重要信息是你在交际场合中道听途说来的？”
高达山肯定地说：“是这样。李明学捕捉到了原始信息，我捕捉到了李明学想交易原始信息的信息。李明学和我都是在日常交往中获得关键信息的，当然有偶然和侥幸的成分。其实最关键的是，李明学和我都有多个交际圈子，能听到大量的信息，某个道听途说来的信息没有被漏掉，成为了关键信息。”
方艺笑了笑说：“我明白了，你是说我的交际圈子太少，除了吃巧克力喝咖啡的圈子外，就剩下公司的工作圈子了。”
高达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给你制定一个新的工作计划。每星期抽出半天时间，到研究院的技术情报室上班，摸清技术走向的脉搏。其他的时间你随机安排，多听听海归和愤青们的演讲，把他们自认为领先的技术部分留下，抱怨的部分滤掉；跟公司的大用户喝喝茶，不但能稳定客户关系，还能促进嗅觉灵敏；不排斥企业家俱乐部的活动，合作与风险并存；如果你愿意的话，还可以当客座教授带研究生；还有，等等等，哈哈哈。”
方艺终于听明白了高达山的意思，自己如果想关注新应用和新产品，还得从头做起。首先去研究院的技术情报室学习，丰富自己的基础知识，然后尽量多地参加各种社会活动。同样意思的话，从高达山嘴里说出来，还得方艺自己去理解和总结，方艺已经习惯与高达山这种需要自己解出最后一步的交流了。
方艺对高达山进行了表扬：“除了带研究生的建议，不适合我，其它建议，用你的话讲，堪称完美。”方艺微笑着，语气坚定地说：“我准备重新当一回学生。”
高达山又开始自吹自擂：“我今天才发现，我还有督促别人进步的特长，我咋这么有才呢？”
方艺用手指轻轻击打一下桌面，当即拍板：“鉴于你对公司做出的重大贡献，奖励你一套两室的优惠住房。”
高达山显得非常激动，立刻走到方艺的对面，把手伸向方艺：“把钥匙给我。”又笑着问方艺：“哪个小区的房子？”
方艺诡秘地笑了，两手一摊说：“现在还没有钥匙，那个小区叫什么名我也不知道。”
高达山感觉到了方艺的诡秘，脸上激动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伸出的手也悬在半空。
“当当当。”吕天伟站在门口，轻轻地敲门。
方艺站起来说：“吕叔，快进来。”
高达山看到吕天伟来了，像是见到了救星，赶紧走到门口，把吕天伟请了进来，热情地对吕天伟说：“吕叔，坐沙发上，我给你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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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伟坐在沙发上，跟高达山摆摆手，微笑着说：“不用沏茶了，也不用倒水，我来之前在家喝了一大杯水，一点儿也不渴。”
高达山拿着自己的保温杯，坐在吕天伟旁边的沙发上，愁眉苦脸地跟吕天伟抱屈：“吕叔，你要早来一分钟就好了。一分钟前，方总说奖励我一套两室住房，结果是空中楼阁，啥也没有。”
吕天伟微笑着说：“现在是没有，两年以后就有了。”
听了吕天伟的话，高达山突然有点儿明白了，莫非方艺想自己搞房地产开发？对，方艺就是想自己搞房地产开发，而且是去屏海搞房地产开发，因为友艾科技现在有六个多亿的闲置资金。吕天伟请求去屏海，是去搞房地产开发，这样推理，所有疑问全解开了。高达山朝方艺看了一眼，方艺正在抿着嘴笑。高达山明知故问地问吕天伟：“吕叔，你不在家好好休息，去屏海干什么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