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盖洛普关于解说员的解释之后,由列莉娅也觉得怦然心动,毕竟能给自己增加影响与威望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她点点头:“听起来挺好玩的嘛,晚点我给外甥女建议一下,她不会拒绝帮我这点小忙的,不过也要不少准备,恐怕要等到明天才能实现。”
“预料之中。”盖洛普表示理解。
“那复赛时再见。”由列莉娅说着牵起巨恐鸟在错愕的众人眼皮底下离开,盖洛普挥手相送,随后议论声纷纷响起。
“谁知道那个红发的漂亮男孩子是谁啊?怎么可以跟由陛下的舅妈大人好像亲密朋友一样地交谈啊?”
“会不会是某位辈份很高但很年轻的阁下呢?”
“不可能!皇室成员的头发不是金色就是银色,而且纹章也不对,那个四爪有角飞龙旗太陌生了。”
盖洛普看了几眼不远处的那些仍在讨论他的围观者,两只长耳啪的一声盖下,继续呆在原地旁看其他参赛者的表演,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围观议论。而特蕾娅什么也没说,愣是只裹着被撕成两半的披风,在腊月寒冬中站在旁边陪着他看。
骑术竞速仍在进行着,乐队号手们再一次吹响号角,又一批十位成功驯服异种座骑的参赛者走出兽棚,从竞技场西面大门鱼贯而入,然后喇叭声再一次响吹,蹄声骤然急促起来,展开新一轮的竞赛。
参赛者们用尽各种办法比拼骑术,甚至是利用规则向对手下阴招,能够获得每轮前五名出线权的,大多数是身材魁梧、相貌精悍、目光锐利的中年狼女,而且身上都散发只有上过战场的老兵才会拥有的淡淡杀气。年轻的优胜者也有一些,但在盖洛普的观察所得,这些年轻狼女与其说有实力,不如说她们很擅长这个比赛,耍阴招下黑手的本事极强,就像蓝星奥运会上、世界杯里的那些棒子运动员那样。
另外一些不太应该被当作座骑的玩意都不知为什么出场在赛道上。盖洛普就在第五轮的比赛中见到一位金甲蓝衣的狼女骑在一个女巨人奴隶的背上来参赛,那个可怜的奴隶跟特蕾娅一样被绑成龟甲缚,蒙眼堵嘴后在背部固定一个鞍座,就这么被当作动物座骑使用——配搭上这样的根本不是座骑的座骑,那位狼女要是能跑赢才有鬼了,于是她毫无悬念地成为那一轮比赛的最后一名,直接被淘汰出局。
但到了第七轮的时候,又有一位蓝甲白毛的狼女骑巨人出场,不过她的巨人可不是被捆绑起来的,而是能够四肢自由摆动,然后这位狼女就坐在挂篮里,让巨人奴隶背着跑。最终在障碍区里把领先的第一名一拳打飞后,顺利冲线获得该轮第一名——冬猎会的规则中座骑若是出现不受骑手控制的情况,作出攻击其他参赛者的举动,只会扣分而不算犯规。
真是为求胜利不择手段啊。盖洛普觉得为了能够在复赛顺利晋级,是不是应该进一步认真研究比赛规则,他不想学这些无耻的狼女,但也要防范她们阴自己不是?
后来他也看见蕾奥琪莉登场,这位修眉匠同样抽到巨恐鸟,骑着那头大鸟疾步如飞,展示出毫不逊色于由列莉娅的骑术不说,耍起木制飞斧也是十分了得。而且盖洛普注意到她能够左右手都能掷飞斧并保证三丈内出手必中,这意味着蕾奥琪莉的飞斧投掷是没有死角的……他也能做到左右手开弓实现无射击死角,不过换右手开弓的话,射击精率会略有下降。
蕾奥琪莉以她参加的那一轮比赛中以首名冲线,只是落得个第三名——进入障碍区后她按老习惯用飞斧击倒假人,由于假人只能用近战武器击倒才得分,她的成绩全成了无用功,被另外两位骑着骑枪戳假人的参赛者以较高得分超过。
首日的初赛直到黄昏时分才算结束,欢乐的人群才各自散去。无论是家境殷实还是生活窘迫,只要是平民,他们都结伴而行,打算走上好几里路回家,待到明天一大早重新赶过来看复赛,竞技场没禁止他们站着围观比赛,但不许他们在旁边扎营过夜,以免打扰到那些参赛的骑士大人们。
尽管被贵族驱离,可没令他们产生不满的情绪,自第一场冬猎会举办起就定下这么一个规矩,多年沉淀下来的习惯已经渗入这些首都圈居民的脑海,他们习以为常并认为本该如此。兴奋的他们一边走着一边眉飞色舞地向身边的亲朋好友讲述自己看到的精彩一幕,讨论着哪位骑士的表演更英勇,哪位骑士从座骑背上摔下来摔得更精彩……
而皇室成员和一些大贵族在侍卫仆役的前呼后拥下前往竞技场旁边的狩猎庄园享受丰盛的晚餐和温暖的壁炉,剩下的中小贵族和富商也可以前往附近的城镇村庄投宿过夜。剩下维护巡视竞技场的皇家军和在帐篷区过夜的参赛者们。
“拿烤肉来,我要羊羔肉烤的那种!”“酒呢?庆祝胜利怎么能没酒,谁赶紧去买壶烈焰酒?”成功通过初赛的骑士们兴高采烈,吆喝着自己的追随者去准备晚餐,好好地为自己庆祝一顿。公共帐篷内很快变得人满为患,一些狼女为了让自己的封君能早点拿到美味的晚餐而互相插队,乃至大打出手,以至于皇家军的铜哨声与喝骂声不时响起。
仿佛早已预见到这一情况的出现,一些挎着篮子或者背着酒囊的小贩在帐篷区内四处奔走,给那些待不及又不愿自己开锅做饭的骑士兜售食物饮料。
至于那些被淘汰乃至负伤的失败者,只能在天空越发浓厚的夜色下悄然地离开,好像她们从来没在竞技场出现过一般,毕竟很多时候,只有胜利者才有奖品。
作为胜利者之一的盖洛普坐在自己的帐篷前,一边就着篝火做大角羊叉烧,一边满头黑线地看着茉莉儿拖到面前的那一堆衣物。“你将公众帐篷逛了个遍,直到现在才回来,就为了凑此这套行头?”
茉莉儿为特蕾娅采买的衣服有保暖用的棉衣、外套、加大号的胸兜,至于给马身子穿的部分就很抱歉了——没有,只能买几条给战狼用的毛毯袄,通通都不成套不说,有几件不用穿上去,光看着就知道颇不合身。
“大人,我也不想啊,可是像她这样半人半兽的奴隶本来就不多,适合她穿的衣服就更少啊。”茉莉儿吐完苦水,看了看旁边跪在地上烤着土豆的特蕾娅,“其实那半截身子不穿衣服也没什么妨碍啊。”
“别说的我们伍芙尔不是半人半兽那样好么”盖洛普没好气地白了这位小影后一眼,转对着魅提儿问:“魅提儿,你会做裁缝吗?”
“会一些。”斯林小萝莉闻言点点头。
“去帮她修改一下衣服,用我的帐篷就好了,裁缝工具在背包左侧的工具包里。”盖洛普拍拍额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吩咐道:“对了,赫萝,你也去帮帮忙,记得把她的身材尺寸统统量一遍。”
经过三个女孩子的一番忙碌,在盖洛普做好最后一道菜时,打扮好的特蕾娅重新来出现在大家眼前:半人马少女洁若冰霜的圆润脸蛋上挂着困惑与不知所措掺半的表情,她的螓首上戴着一顶御寒用的毛皮帽,低垂的帽檐盖住了宽阔的额头,只出几缕蜂蜜色的发丝,厚厚的棉衣包裹着少女柔软苗条的胴体,显得丰腴成熟了许多,高高的毛领填充了下巴至锁骨的位置,完美地保护住容易受到朔风冷气入侵的颈部,马身子套上了一条用两条毛毡缝合制成的特殊长裤,只在屁股处留下一个刚好让尾巴伸出的小洞,连四根马腿也得到很好的保护。
“给,她的身材尺寸。”赫萝回到盖洛普的身边,把一张写有兽牙文字的纸给交到手中。
“谢啦。”盖洛普收好纸条,端详起特蕾娅来,而半人马少女则在他的注视下,脸蛋上渐渐泛起了红霞:“你看起来可爱多了,这身衣服感觉怎样?还觉得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