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宛如像即将全面喷发的活火山一般的盖洛普,虚灵侍女仍旧是那张永远没有表情变化的扑克牌:“主人,我们确实具备攻击入侵者和看押囚犯的功能,但在没有建造具备囚禁敌对者的审讯室之前,只靠我们看管囚犯会对乌托邦的安全增加不必要的风险系数。”
“那么就把审讯室建起来!”
“明白。”两个虚灵侍女抱起蜜妮安走出卧室后,审讯室建好的通知也在盖洛普脑海响起。
留下在卧室内的几个虚灵侍女忽然杏眉一蹩,异口同声道:“主人,她苏醒了。”
侍女话音刚落,盖洛普便听见床上传来一阵呻吟,他坐到床边,闯入刚睁开眼睛、试图确认自己在哪里的米雅法儿的视野内。“米雅,感觉还好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不太好,全身都在疼,好像有许多蚂蚁爬在皮肤上面啃咬似的。”见到盖洛普完好无损的模样,米雅法儿喜极而泣,琥珀色的眼眸里泛起的泪珠怎么也止不住,“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当她想坐起来时,便发现自己失去了双臂。
“师姐,我很抱歉……”
猎人本来想着怎么安慰米雅法儿,不过这位元素法师远比他想象中要豁达得多。对于自己的双手高位截肢,米雅法儿没表现出多少震惊的神色,也没出现大吵大叫的歇斯底里,只是淡淡地苦笑一声:“没关系,只是被烧掉双手,去神殿找头狼祭司就可以付钱治好。打在我身上的可是元素魔法火系第六阶的‘炎龙吐珠’呢,当时我就想万一真能挡下来,起码得半边身子被烧成焦碳吧……呵呵,被温菲看到我落成这么狼狈的模样,真不知会怎样说我。”
米雅法儿环顾四周:“对了,我们在哪里?河湾城的城堡吗?不对……这装潢的风格与河湾城的不一样。”
“呃……这个。”被问到关于自己核心秘密的大问题,没想好掩饰理由的盖洛普不由得支支吾吾起来,却被米雅法儿误会成另一种意思。
“我们……果然是死了……肯定是这样,那个魔法师那么强大,怎么可能有生还的希望呢。”伴随略显哀伤的语气,女孩子的眼角二度泛起晶莹的泪光,只是这一次与之前所代表的含意截然不同。
“傻瓜,我们俩都活得好好的,那个魔法师被我打跑了。”盖洛普把手放到元素法师的头顶,一边抚弄着她的头发,一边柔声地劝说道:“你现在需要的是卧床休息,补充一些营养,我会安排侍女们做一些玉米粥给你,其他的请你暂时不要多问,好吗?”
“好吧。那么,其他人呢?他们……”盖洛普的劝说让米雅法儿马上安静下来,不过聪明敏锐的她注意到猎人刚才的用语中的不寻常细节。
“嗯。”盖洛普无奈地点点头,“大部分姐妹都牺牲了,幸存下来的姐妹中有温妮德菲。”
“这样啊。”米雅法儿闻言也就没多说什么,得知闺中好友安全了,绷紧的身体亦慢慢松弛下来。
“别想太多,先跟我去一个地方让你的手再长出来。”盖洛普说着将米雅法儿扶起,走出房间,缓步踏向传送门。后者狐疑的打量着沿途的一切,尤其是与虚灵侍女擦肩而过时,更是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仿佛要将对方的身体看透一般。
两人跨入传送门,来到前几分钟落成的医疗室,一股刺臭的气味扑面而来,闻起来跟上辈子医院里特有的那种消毒水味道颇为相似。洁白的瓷砖铺满整个地面并且延伸至墙壁上,天花板则绘画爱丽丝狼母和启明之神救助小狼女们的宗教绘画,整个房间形造出一种安谧而祥和的感觉,令人不愿大声喧哗以免破坏这份安静。
二十张像是祭坛似的石床上有六张正在使用,赫萝她们就在躺上面,表情安详而呼吸平缓,好像只是进入了梦乡。石床基座上密密麻麻的魔法阵安静地运行着,象征着生命气息的纯白色魔力能量顺着魔法阵的刻线流动,宛如一条条水银构成的溪流,源源不断地输送进躺在上面的使用者体内。
伴随着这些魔力的注入,七位伤员的身体正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变化,最为明显的当数被冻成冰雕的温妮菲德和雪伊,覆盖在她们身上的冰霜正在融化,当冰霜全部消失后,两个虚灵侍女将她们重新分开,分别安置在新的石床上。与亡灵的交战中被打的断手断脚的狼女,她们的断肢处已经长出粉红色的新皮,而在生命魔法驱使下增长的肉芽正缓缓蠕动——这些目前看起来有些恶心的新组织将长成她们失去的肢体。乌尔法娜也在这里帮忙,作为侍僧的她能顶得上一位专业护士。
“来,师姐,请躺下吧。”盖洛普如此说着,将米雅法儿用公主抱的方式抱在胸前,然后放到一张空置的石床上。
对方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令元素法师的思维顿时一滞,从来没跟非血缘亲属男性有过如此亲密行为的她马上大脑停机。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回味对方的搂抱时,盖洛普已经朝着门口的传送门走去,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你去哪里?”
“师姐,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吩咐我的侍女。”望着盖洛普火急燎原似的离去的背影,米雅法儿露出苦笑,又看了看站在石床旁边四周随时候命的侍女们,发出只有她自己才听到的嘀咕:“你果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呢,不知道你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坦露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