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雅法儿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暂时没有，师姐，改进黑火药、开发更可靠的引线和新型手榴弹是你目前的首要课题。其余的等到我遇到技术难题的时候，一定会找大家一起商量研究的。”
“我明白了。”
这时小管理神情严肃地开口道：“大人，如果您真的造出与人族的纸张类似的东西，我由衷地希望您能够将这个配方献给大瓦尔特阁下。”
卡洛顿母女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赫萝只是怒目而视，而克莱斯汀就直接训斥：“喂，你怎么当管家的，竟然叫小盖普把他的心血拱手送给别人？就算侯爵阁下是一省之主，又有小盖普的封君的身份，也犯不着将这么大的好处让给她吧？”
米雅法儿和温妮菲德的反应倒是比较冷淡，没有马上就此表态，只是向修芬投去好奇的目光，等待着他的解释。这两位施法者如今是盖洛普的核心幕僚团的一员，但是年轻的她们仍保留着很大部分的施法者式理想主义，类似蓝星的“科学无国界”的想法。对于经济意识并不敏锐的她们来说，木浆纸的好处很多，只要可以普及推广，到底是由盖洛普来做还是威莉娅来做，有什么不一样？
“说说为什么要我这样做的理由。”盖洛普盯着修芬的眼睛问道，自从他来到暮林塔后，修芬一直尽职尽责的履行着他的工作，从未出过纰漏，既然小管家一反常态，肯定有可以说服他的理由。
修芬亦不打算隐瞒，迎着盖洛普带有审视意味的目光坦然回答道：“大人，您应该清楚这种东西在人族世界那里是非常便宜的货物，可在兽族世界，在帝国境内却卖上了天价。当您真的做出了跟木浆纸差不多的东西，又真的比羊皮纸要便宜许多倍。肯定会有很多人眼红您的配方，要是他们当中存在着跟大瓦尔特阁下一样权倾一方的大人物，又向您逼问索取配方，那么到时候您给还是不给？”
小管家的质问让盖洛普打个寒颤，当初满脑子想着怎么点科技树，生产高技术产品贩卖赚钱，却忘记了人心险恶——想想那个被埋在帝国大厦底下，为资本主义社会充当基石的庄继华吧。虽然他已是贵族阶级，守牧一地的实权男爵，可这个世界上仍旧存在着很多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让他没法不屈服的大人物。
“好吧，你是对的。不过，这个发明非搞不可！”盖洛普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修芬的肩膀，他已经不想继续在玉米苞衣和棉布之间作出到底用谁擦屁股的艰难决择了，再说没了造纸术，他也有很多东西可以造嘛，不然怎么对得住穿越者的身份，没必要死抱着一项产品不放。
另外，经过修芬的提醒，一个新的方案在盖洛普的脑海中迅速产生：既然极有可能保证不住生产工艺，那么干脆把技术卖给愿意出大价钱的人，然后自己跟对方签个协议，获取廉价的纸张并且用下游产业将纸张的价值进一步提升再卖出去。他差点就忘了生产纸张要消耗大量的水，还容易造成水资源污染。要是搞印刷厂卖书，不仅污染小，效益也翻上好几倍，而且在卖给对方一个大人情之余，并用经济利益将对方与自己捆绑在一起，一举数得。
见盖洛普执意如此，修芬没再劝下去，只是郑重的点点头：“那么，大人，请问哪里有我能够为您效劳的地方？”
“找十几位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再物色一个很少人会去又方便获取水源的地方，在那盖一座带两三亩晾晒场的作坊。”
修芬问：“工匠吗？”
“普通人都可以，只要守得住秘密就行。其实不用守太久，等我弄出来后卖给大瓦尔特阁下后，那就不是秘密了。”盖洛普吩咐道。考虑到出售技术时可能要手把手将制作过程教给河湾城的工匠，虚灵侍女不能曝光，只得自己训练一批掌握造纸术的工匠。
“遵命，大人。”
盖洛普朝温妮菲德望去：“温菲，过去你在神殿学习任职的时候有没有接触过印刷技术？”
“有啊，大人。”温妮菲德微笑道：“许多城镇的神殿都有开设自己的印刷作坊，我还是一个侍僧的时候，就经常要到印刷作坊里帮忙。您要开办印刷作坊，大量印制吾主的圣典吗？”
“《启明圣典肯定会印的，其他书也不能少。”盖洛普向对方讲解自己的想法并撒了个小小的谎言：“印刷作坊里面有什么工具我不清楚，也不了解相关的印刷技术如何操作，就不干外行对内行指手划脚的蠢事了。既然温菲你有这方面的经验，不如直接交给你筹备，暂时不需要很大，先搞个四五人的小作坊就好，等木浆纸真的大量生产出来后再扩大规模，用以老带新的办法培养新的工人。至于要打造怎样的印刷设备，你跟克莱斯汀商量吧。”
“没问题，小盖普。”“感谢您的信任，大人。”回应他的是克莱斯汀和温妮菲德斗志昂扬的回答。
假如木浆纸能够顺利复原，预计维希帝国目前大量流通的羊皮纸恐怕会很快退出历史舞台，那么有必要写信托奥莉娅丝搞点市场调查，弄清木浆纸可能造成的冲击影响有多大。盖洛普明白工业的发展是踩着手工业者的尸体向前推进，可他实在不想弄个纸吃人运动出来。
注：唐时期，中国的造纸术得到更一进步的改良后，产量和成本进一步下降，而由于当时平民阶级主要依靠大/麻和亚麻作为制衣原料因耕作面积减少要给种粮食腾地方，否则供养不了越来越多的人口，进一步推高了衣服的售价，于是我们富有智慧的祖先们就把纸也列为制衣原料，并且通过制作衣纸解决了无数平民的穿衣问题，直到宋元时期棉布大量普及、使平民也渐渐买得起棉衣后才让衣纸渐渐退出历史舞台其实现在韩国那边也有给活人穿着的纸衣文物放在博物馆，现在我们祭祖时烧纸衣给祖先的习惯大致也应该是从唐朝学会制作纸衣开始的，所以纸衣其实不是给死者穿的……至少在唐宋时期不是
注2：别问我古代的中国平民为啥穿不起麻衣时不去买狗皮、羊皮来做皮衣，因古时的生产力很低，哪怕是狗皮羊皮这些相对大众化的皮衣对于平民来说也不便宜的，举个我查到的资料让大家感受一下：在春秋战国时期，五张完整的、没破洞的旧羊皮可以换到一个强壮健康的成年男**隶，而制作一件羊皮袄通常用两张羊皮，如果裁缝师傅的手艺有些差，多耗了些材料才能完成，搞不好就要三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