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往罗马的次数变得频繁,停留的时间变长,偶尔回来,身上会沾染上不同的、淡雅的少女香水味,电话里也时而会传来他温和耐心地与某位“乔凡娜小姐”讨论艺术的低语。
玛莲娜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容颜,眼中却闪过一丝早已预料到的黯然和清醒的悲凉。
她抚摸着自己脖颈上苏宁赠送的钻石项链,冰凉的触感直达心底。
她早就知道,像苏先生这样强大而神秘的男人,绝不可能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
从她在锡拉库萨走投无路,选择接受他的庇护,成为他笼中的“金丝雀”那一刻起,她就明白,自己付出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全部的自主和未来。
她是他用财富和权力换来的美丽收藏品。
而那位“乔凡娜小姐”,听说是某位大人物的千金,年轻,纯洁,拥有她玛莲娜永远无法企及的家世和清白背景。
那才是能够与苏先生并肩站在阳光下,获得正式名分的伴侣。
“这样……也好。”玛莲娜对着镜中的自己,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
她没有愤怒,没有嫉妒,只有一种认命般的平静。
至少,苏先生给了她优渥的生活,安全的庇护,让她免于沉沦在锡拉库萨那污浊的泥沼中。
相比于那些在战争中挣扎求存、甚至出卖肉体的女人,她已经足够“幸运”。
她只是默默地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和位置。
她知道自己未来的角色,或许将从偶尔被带出去的“缪斯”,彻底转变为一只被更精致地圈养起来的“金丝雀”。
只要她安分守己,不争不抢,苏先生想必还会继续保障她的生活。
于是,在苏宁回到米兰时,玛莲娜表现得更加温顺和体贴,绝口不提任何关于罗马或乔凡娜的事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
她依旧美丽,依旧优雅,只是眼神深处,那份曾经在威尼斯被短暂点燃的光彩,渐渐被一层顺从的迷雾所笼罩。
一场关于婚姻与利益的追逐,在罗马悄然进行;而一场关于身份与未来的无声妥协,在米兰默默上演。
苏宁周旋于两者之间,一切都按照他预设的剧本,平稳地推进着。
瓦莱里奥将军的默许,为他扫清了最大的障碍;而玛莲娜的“懂事”,则让他免去了后院起火之忧。
他可以更加专注于,如何将乔凡娜,这位关键的棋子,稳稳地纳入自己的棋局之中。
这些事情自然不是苏宁过于现实,实在是没有背景的商人,就是那些大人物的盘中餐。
《大明1566》里已经讲述的非常的明白,商人总是权贵手中的玩物和工具。
……
随着“SU”集团的被服和预制菜军粮在德意志非洲军团及意大利各条战线上的卓越表现,其名声不再局限于欧洲战场,甚至传到了远在东亚的日本军方耳中。
在轴心国情报共享的框架下,日本军需部门注意到了这个仿佛横空出世的后勤供应商。
面对日益紧张的太平洋战局和艰苦的东南亚丛林环境,日本军方也对这种能显着提升士兵生存质量和作战效能的物资产生了浓厚兴趣。
很快,通过德日之间的某种联络渠道,一份来自日本陆军军需部门的询价和采购意向,被间接地递交到了苏宁在米兰的总部办公室。
这份意向书措辞还算客气,但字里行间依旧带着那种属于“皇军”的傲慢,希望采购大批量的“SU”标准军服,尤其是适应热带气候的轻薄版本以及大量的预制军粮,并要求提供样品和技术参数。
当助理将这份文件小心翼翼地放在苏宁宽大的办公桌上时,苏宁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脸上便立刻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嗤之以鼻的冷笑。
他将文件像丢垃圾一样随手扔在桌角,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神冰冷。
“告诉日本人,”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SU’集团的产品,绝对不卖给倭寇。”
助理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老板的反应如此激烈和直接。
毕竟,从纯商业角度出发,这又是一笔巨大的订单,而且还能将业务拓展到亚洲。
“老板,这……是否再考虑一下?这毕竟是日本军方的订单,而且通过德军方面转达,直接拒绝,恐怕会……”
“恐怕什么?”苏宁打断他,目光锐利如刀,“得罪日本人?还是得罪转达的德国人?”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繁忙的厂区,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听着,这是我的底线。‘SU’的产品,哪怕是一粒米,一寸布,也绝不允许流入日本军队的手中!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并非出于单纯的商业考量,而是源自灵魂深处,作为一个穿越者,一个骨子里烙印着另一个时空历史记忆的华夏子孙,对那个岛国军队刻骨铭心的憎恶与鄙夷。
他可以在意大利和德国之间周旋,利用战争牟利,但这绝不意味着他会忘记某些根本的立场。
为了杜绝后续的一切麻烦和潜在的“误会”,苏宁决定不仅拒绝,还要将态度明确地传达给所有合作伙伴。
他首先亲自致电了隆美尔元帅的非洲军团后勤部门,以及意大利军需部的罗西主任和瓦莱里奥将军。
在电话里,他的语气严肃而坚定:
“元帅阁下(/将军/主任),我收到了一份通过非正式渠道转来的日本军方的采购意向。在此,我必须向您,并向所有与我们‘SU’集团合作的友军郑重声明:‘SU’集团的所有产品,包括但不限于军服、军粮及其他任何物资,严禁以任何形式、通过任何渠道,供应给日本军队。这是我们不可动摇的原则和底线!”
电话那头的德军和意大利军官都感到有些意外。
隆美尔的参谋疑惑地问:“苏先生,能告知原因吗?这似乎是一笔可观的生意。”
苏宁的回答冰冷而直接:“没有原因,只有原则和底线。如果任何一方坚持要向日本提供我们的产品,那么‘SU’将单方面终止与该方的所有合作!我希望我们现有的、愉快的合作不会受到这一事件的影响。”
他的态度之强硬,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完全不像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反而像是一个有着极端政治立场的狂热分子。
瓦莱里奥将军在接到电话后,沉吟了片刻,反而对苏宁更加欣赏。
在他看来,一个有强烈原则和底线的人,往往比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更值得信赖。
“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件事,意大利军方会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瓦莱里奥将军的理解。”
隆美尔那边,在权衡了“SU”物资对北非军团的重要性之后,也默认了这一条件。
毕竟,日本战场的需求远非他们的当务之急。
苏宁的这一强硬表态,如同在轴心国内部划下了一条清晰的红线。
“SU”集团虽然依靠轴心国的订单蓬勃发展,但其老板苏宁却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明确地将日本排除在了合作范围之外。
这个消息在小范围内传开后,更是为苏宁增添了一层神秘和难以捉摸的色彩。
有些人猜测他是因为个人恩怨;有些人则认为他有着更深层次的地缘政治考量;但无论如何,所有人都清楚地认识到了一点:这个东方商人,有着不容触碰的逆鳞。
而“SU”集团,也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轴心国后勤体系中一个独特的存在……
它服务于此,却又超脱于此,坚守着一条只属于其老板苏宁的、不容逾越的界限。
这份源于穿越者历史情感的决绝,在这个时空的二战中,投下了一颗不大不小的、带有鲜明个人印记的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