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允许女子进来?”肖潇有些吃惊。莽山民风彪悍,不太讲究男女大防,可这是军营,自己是医官陪着进来还好说,这些一看就是平民,她们也能进来
“小娘子说的什么话,你不就进来了家里有人愿意来照顾的,都可以来,这里管饭。在这里养伤,有医官看着,还能让家人吃口饱饭,不错了!”役卒有些自豪道,雷千户一直待兵如子,就连养伤,都没有克扣过饷银。
芦医官匆匆忙忙从其他屋里赶过来,进女人待的屋子,旋即,又是大哭传来,看来人真的不行了!
“唉!一只箭头扎进了肚子,流了几天脓血,终于熬到头了!”役卒摇头叹息。
一卷葛布抱进去,很快,那一卷葛布包裹上尸体又抬了出来,蓬头垢面的大肚女子哭哭啼啼跟在后面,一路出了营门。
二郎从大通铺里出来,他戴着口罩说话费劲,附在肖潇耳边说“出来这一会,大哥该醒了!我已经教会那两个小医官,让他们就这样做,明天再来检查。”
肖潇也已经把周围环境要怎样打扫等等事说了,重点是换下来染上脓血的布条必须清洗干净,用水煮过,再用下一次,或者一把火烧掉的。
那两个役卒有些不以为然,以前的也洗过,谁会再煮,都只是芦医官突然说煮的。
看出他们的敷衍,肖潇也不计较,这里是军营,她只管找上面的人就是。
临走时,在一间屋里找到正坐下休息的芦医官,他已经查看完这处三百伤兵的营房,每一间屋子快进快出,也耗了他一个时辰。
听到肖潇他们要走了,他只是疲倦的点点头“我会吩咐他们认真做的,段兄弟不用来这里,能帮忙照顾好军将那个院子,老夫就感谢不尽。”
段云起待的那处三进的院子,住的都是有品有衔,大大小小的官兵,仗着战功,对他们这些医官也无多少敬意,若是能甩掉这个烫手的地方,他们这些医官就感恩戴德了。
肖潇倒是满意这样的安排,只要芦医官能在这里做到基本的无菌操作,就会少死许多人。大院那边的将官她也有办法,相信在展鹏飞面前,都是听话的。
得到芦医官的一再保证,肖潇才离开伤病营,只是一个多时辰的简单清扫,看起来比初见已经顺眼得多了!
回到段云起住的独院,肖潇和二郎先洗澡换衣,才进屋去。段云起还没有醒,手上紧紧握着布团,小兵已经替他擦洗过身体。
回来的路上,二郎去了坊市,虽然经过战火,但城里无毁,才过几天,坊市就开了。按肖潇吩咐买一只鸡和调料,段云起从刚醒,已经连吃几顿稀粥,该养养了。
天色将黑时,沉睡一下午的段云起终于又醒过来,炉子上的瓦罐里,浓稠的鸡汤正翻滚着,喷鼻的香。
二郎盛起一碗,吹凉给段云起喂下。肖潇想到那个昏迷不醒,瘦得皮包骨的伤员,另寻了一个碗盛上鸡汤,跟二郎说一声,就出了独院往那边去了。
睡了一下午,趁着精神还好,段云起问几句家里的事,知道三郎还没有回来。
他慢慢说道“我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再过三五天,你们就回去,家里事多,云霞这一番惊吓,她肚里的孩子也要紧。”
二郎见他微闭着眼,勉力支撑着在说话“大哥,你就安心养伤,等你再好些,能下地我就走。”
一碗鸡汤下肚,段云起又昏昏沉沉的想睡,毕竟是刚刚才鬼门关上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