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陈杂,甚至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感觉。
舒喻的心紧紧地揪着在一起,眉头紧蹙。
一股强烈的不详感觉涌上心头,心砰砰直跳。
“夫人,现在很危险,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他看着远处的人影,瞠目结舌,“是贺先生。”
舒喻忙转过头。
透过侧面的车窗,看到贺青翰正从硝烟中走出来。
他怀里,似乎还抱着一个孩子。
尘土飞扬,浓烟四起。
从她的角度,看不出他的面容,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穿过尘烟,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似乎,走得很缓慢。
只有几十米的路,他却走了足足五分钟。
舒喻下了车。
“舒喻,柑桔回来了。”他站在距离车子两三米的地方,看着她的眼睛,轻笑,“黑之前,我把他带回来了。”
“妈妈。”柑桔脸上脏兮兮的,也不哭,就那么吃吃地笑着。
看到舒喻之后,张开手臂要抱抱。
“柑桔……”舒喻的手在剧烈颤抖。
“柑桔。”
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用力将柑桔抱紧,“你吓死妈妈了。”
“你吓死妈妈了。”
柑桔歪着头,依然笑着,手擦着她眼角的泪水。
“不哭。”
“妈妈,不哭。”
他正在学话,许多话都是随意蹦出来的,似乎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一直在重复着,舒喻哭得更凶。
“太好了。”贺青翰轻轻笑了笑。
高大的身体向着边上歪去。
“贺青翰。”舒喻大惊,这才看到贺青翰受了伤。
他脸上脏兮兮的,浑身是血和尘土。
“你怎么了?”
“我没事。”贺青翰面色苍白,似乎流了很多血,“就是有点累而已。”
他这么着,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过了没一会,警车、救护车陆续到来。
贺青翰被送上救护车。
舒喻不安地坐在警车里跟随着救护车。
柑桔似乎累了,就那么窝在她怀里睡着了。
色渐黑,华灯初上。
家家户户亮起疗,霓虹灯灿烂地闪耀着,远远看去,如同流淌着的炫彩河流。
绽放着不知道谁家的悲欢离合。
舒喻一直不敢松开柑桔,就那么紧紧抱着。
她一直等在手术室门外。
“我可是第一次看到青翰发这么大火。”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坐在她身边。舒喻低下头。
贺青翰得没错。
就凭她,是保护不了柑桔的。
如果萧三爷真来抢人,除了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没有力量,只是个普通弱女子,拿什么跟一个帝国斗?
现在,她连萧释也要失去了。
真讽刺啊。
她就那么愣愣地胡思乱想着。
事情太多,乱糟糟的,团成一团。
她有些麻木,身体也有些僵硬。
柑桔似乎梦到了开心的事,正在睡梦中吃吃地笑着。
看到柑桔,她的心软了许多。
这傻孩子,经受了这么大的变故,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也不哭不闹,跟他爹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
他爹……
想到萧释,她的心疼得如撕裂一般。
今得到的信息太多。
又发生了一系列事件,惊慌失措中,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现在,四周安静下来,柑桔也安安稳稳地睡在了她怀里。
她突然觉得心慌得要死。
“你爹,要结婚了。”她的手放在柑桔脸上轻轻摩挲着,“他,不要我们了。”
这种事情,她其实,早已经有预感了。
一年半没有回来,杳无音讯。
甚至,连个报平安的话都没樱
冷无咎那些人也不再出现,仿佛是在远离她。
这不是摆明了不要他们了么?
她早已经有预感,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自欺欺人,有的时候,只不过想给自己找个心理安慰而已。
眼泪一点点滚落下来。
曾经服自己不哭,终究还是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哭了许久。
直到听到手术室开门声才停下来。
手术室的大门打开,贺青翰被推出来。
她暂时将所有的悲伤都收敛起来,擦了擦眼泪,站起来,看到贺青翰正在笑。
“我没事。”他。
“这有什么好笑的?”舒喻蹙着眉,这个男人知道不知道自己差点死掉?
“不笑还哭么?”贺青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有点开心。”
“你……”他想伸出手。
这一动,牵扯到了身体上的伤痛,疼得呲牙咧嘴。
“是在因为我受伤而哭吗?”
他的手指落在她脸上,“我突然觉得很值得。”
“嗯?”舒喻愣了愣。
她刚才,只是在伤心萧释要结婚了,不要他们母子了。
跟贺青翰没有任何关系。
可,看到他期待的眼神,她没有反驳的勇气,便点零头,“你吓死我了。”
“这点伤不算什么。”贺青翰笑着,“柑桔可还好?”
“嗯,已经睡熟了。”
“我的伤没事,都是些皮外伤,明就能出院。”贺青翰。
“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舒喻皱了皱眉,“我陪你吧。”
有很多事,她想问问他。
“也好。”贺青翰面色坦然,“让你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
“我让人给你安排一个房间,医院里比较简陋,你……”
“贺青翰。”舒喻摇摇头,“虽然现在问这些有点不合时宜,但……”
贺青翰愣了愣,表情有些僵硬。
他静静地看了舒喻一眼,苦笑,“你随我来吧。”
贺青翰的病房比较豪华。
他平躺在病床上,神色有些憔悴。
舒喻坐在一旁,忐忑不安。
“别着急,我已经让人送来了。”他勉强笑了笑。
他将手机递给舒喻,“在这边的新闻上看不到,但我这里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