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连卿的额头即将撞上柱子的那一瞬,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自己的手掌去挡着了,而后,在他的额头贴到自己掌心时,他是有冲动顺势揽住连卿的腰的。
只可惜,要循序渐进。
或者说,他在等连卿像以往几次一样,抬眼看见他时主动凑上来再撩拨一番。
可没想到的是,这次换连卿落荒而逃了。
当时他心里就存了疑虑,这疑虑在今晚在包厢里再次见到连卿时得到了证实。
连卿他,不是个。
他先前对自己所做的那些,都是逢场作戏,目的是为何,他现在还没心思去想,只知道,自己更加躁动,甚至是愤怒的,这种愤怒,让他想把连卿给撕扯了拆吃入腹,像那个梦里一样。
思绪泛滥,尚重再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走到了阳台边,手指间的烟还没点燃,一阵男人间的嬉笑就传进耳里。
“哟,这么说连少最近很忙?”
“那当然,小爷我最近在忙大事。”
“什么大事?说出来让我们哥几个长长见识?”
“就是啊,连少,说说呗。”
“说什么说?说了你们也不懂。”
“不会跟那位峤爷有关吧?我刚才可看见他在包厢里了,还有他那个女朋友乔乔。哎,连少,你怎么还跟他们一起混呢,一个被净身出户,一个绯闻缠身眼见着就黑破天了,你不嫌寒碜啊?”
“是啊,连少……”
“滚!”
嬉笑声一顿,空气死寂了两秒,似乎那两个男人摸不清连卿为何突然之间就动怒了。
然后,就听见连卿用一股冷到骨子里的嗓音说:“再说一次,给老子滚!”
“不是,连少,怎么了这是?”
“哼,怎么了?你丫的嘴里不干净还有脸问老子怎么了?”
“啊?不是……小弟刚才说什么了?不就说了那个梁孟峤和他马子……啊”
然后,是拳头撞击肉的声音,夹杂着连卿气势汹汹的嗓音:“老子再说一次,那是我妹子,以后见着老子最好绕着走,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滚!”
一阵鬼哭狼嚎,然后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转眼的功夫,尚重就看见两个男人相互搀扶着灰溜溜地从阳台滚出来。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其中一个嘴角有血,应该是被连卿给打的。
两人应该是对连卿敬畏有加,不敢耽搁,一溜烟儿地跑了。
待人走远了,尚重还听见阳台上一阵噼里啪啦踹东西的响动,然后就是连卿压抑着怒气的低骂。
“什么玩意儿?!老子的亲妹子是你丫的能编排的?!”
“还黑破天!我妹子是要拿影后的!没见识的怂货!”
“个狗东西!”
“还想占小爷的便宜!真当小爷是弯的?”
“蠢货!”
……
隔着一扇门,听着连卿东一句西一句的低骂,尚重的眼底忽然浮上一层笑意,映着黑眸,灼亮又烂漫。
他想,连卿最后这几句,定是冲着他来的。
他刚才猜测的果然没错,之前那种种都是连卿逢场作戏,结果,一来二去他这个局中人当了真。
可怎么办?
他好像入戏太深,拔不出来了!
当然,也不想拔!
尤其,是见识到了那个放荡邪肆的连少居然还有躲起来发泄这么可爱的一面,他啊,更不舍得放手了!
抬起掌心放在眼底看了看,尚重忽地倾身在掌心印下一个吻,转身顺着走廊又回了包厢。
一场清汤寡水的聚会,不到十点就散了。
到家时将近十点半,跟杜良三人告别之后,乔乔拉着梁孟峤头也不回地进了她的房间。
连卿本来还想着让这俩人分开睡,可今晚被尚重的出现给搅得心烦意乱,便没心思再管这些了,打了个招呼,也关上房门歇着了。
乔乔的房间里。
梁孟峤正受着煎熬。
乔乔手上的纱布不能见水,且梁孟峤也担心她动来动去再把伤口给弄裂了,就帮她洗手洗脸。
到了洗澡的时候,就犯了难。
乔乔站在浴缸边上,身上还穿着恤和牛仔裤,眨眨眼望着边上的梁孟峤,慢悠悠晃了晃自己的右臂,说:“峤哥,好人做到底啊。”
梁孟峤的目光从纱布移到她脸上,头顶上水晶灯暖黄的灯照下来,映着她眉目高洁明盛,尤其是唇角的笑容,像是盛了一汪蜜在那里。
再往下,上上下下打量过她修长纤细的四肢,和不盈一握的纤腰,以往的一些画面忽地一股脑涌在眼前,令他喉结滚动,心头发热。
就在前几天,乔乔还没恢复记忆的时候,他们虽未曾进行到最后一步,但已经无数次地坦诚相待,帮乔乔洗澡什么的,也不是没有过。
可不知怎的,眼下她一恢复记忆,两人之间的承诺摆在眼前的时候,一对上乔乔笑盈盈别有深意的目光,梁孟峤就……紧张。
是真的紧张,紧张到不敢直视她的身体,更别说去帮她洗澡,用手去碰触她的肌肤。
“峤哥,你在害怕?”
忽地,乔乔倾身过来,踮着脚凑到梁孟峤的耳边,轻声问。
梁孟峤身体一僵,呼吸猛地滞住,垂眸盯了乔乔一眼,又撇开目光,紧声道:“没害怕。”
乔乔又凑近了些,唇几乎贴到梁孟峤的耳垂:“是吗?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说着,她猝不及防伸出手一下子捏住梁孟峤的耳垂,那里,早已染上了胭脂色,比下午时分还荼蘼盛烈。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