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一动,结合那个名片夹,乔乔便明白这是什么了。
她眨眨眼,将纸张一张一张理好和名片夹一起又收进红包里小心拿着,乔乔抬眸扬唇笑着朝杜平道谢:“谢谢二哥,我很喜欢。”
杜平摸摸鼻子,咧开嘴笑得志得意满,眼里的光甚至能飞出来,他嘿嘿笑着,说:“喜欢就行,我可写了快一天呢。”
乔乔扬了扬手里的红包:“辛苦二哥了。”
杜平大手一挥,表示江湖儿女不必放在心上。
梁孟峤就站在乔乔身后,他个子又高,一眼就看到杜平都是写了什么。
倒是沈安看是看见了,就是没看太懂,她问杜平:“你写的什么?那字跟虾爬的似的,都看不懂。”
杜平顿时不干了,他义愤填膺:“妈,请不要侮辱我的书法好不好?”
“还书法?”
沈安表示嗤之以鼻,她是沈家唯一的嫡女千金,年轻时候一手漂亮的字在圈子里还颇负盛名,因而,很看不上杜平所谓的“书法”。
杜平小时候也拒着他学过,奈何这小子没那天赋,压根坐不住。
所以,杜平的字,在沈安眼里一直是一根刺。
杜平梗着脖子想反驳,可余光看见他爸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顿时偃旗息鼓。
不过,尊严要维护:“那是我在外面认识的朋友,以后乔乔不是要出去拍戏吗?出门在外肯定用得到。”
沈安想想,也有几分道理。
杜平这小子虽然混,但眼光好,也有底线,他能称上“朋友”的,八成是信得过的。
嗯,这份心思还是不错,用了心的。
但是,即便如此,沈安心里也是有槽点的,她眼珠子一斜,用一副看白痴智障的眼神看着杜平,六亲不认的好像那压根不是自己的亲儿子:“那你不会打印吗?还手写?什么年代了?你以为情书呢?”
杜平:“……”
这是亲妈!
那边还有个亲爸!
忍!
但是,实在是忍无可忍,在众人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开之后,他小声替自己辩驳一句:“手写的才用心好不好?”
这一番哄闹下来,乔乔算是第一次给杜家众人都拜了年。
梁孟峤看着端坐着笑得慈眉善目的杜老爷子,也倒了一杯茶,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他走到杜老爷子跟前双膝直直地跪了下去。
客厅里陡然一静。
所有人都看着端着茶杯跪在杜老爷子膝前的梁孟峤,包括乔乔。
乔乔是杜家认的干孙女,虽没改姓,但总归是冠了杜家的名号。
杜家的规矩,她该守也必须守。
可梁孟峤不一样。
虽然他和乔乔已经公开,给杜家长辈拜年也是应该,但不是一定要磕头敬茶才行。
然而,他却这样做了,
这意思是,他,梁孟峤,这辈子要定了乔乔,虽没结婚,但乔乔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她的一切他都会共担。
在众人怔愣间,梁孟峤开口了,他抬眸崇敬、严肃地望着杜老爷子,目光不闪不避,脸上线条紧绷着,抿着的薄唇轻轻阖动,一字一顿说:“爷爷,我梁孟峤这辈子认定了乔乔,她年龄还不到,没法领证,但这茶我想提前给您敬了,感谢您对她的爱护和疼宠。”
杜老爷子紧盯着他,似是要透过那漆黑的眼眸直直望到他心底去。
梁孟峤不曾闪避。
众人都看着那一坐一跪的两人,没吭声。
好一会儿,杜老爷子“哈哈”一笑,连道了好几声“好”,干瘦的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并递了红包给梁孟峤。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梁孟峤接过红包时还是止不住地松了一口气。
杜老爷子喝了茶给封了红包,就代表杜家的态度,是认他这个孙女婿了。
接下来,梁孟峤又给杜正泰、杜正元四位长辈一一敬茶。
杜平在边上看着,小声逼逼:“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原来在这等着呢。”
他就是对梁孟峤在门外那个笑脸不能释怀。
杜良听见了,斜了他一眼。
乔乔这会儿正感动着,被杜平这句抱怨给弄得也是哭笑不得。
拜完年,一行人移步到餐厅开始吃早饭。
这还是乔乔见到杜家人最齐聚的第二次。
按长幼顺序坐下。
杜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今天又是个喜庆的日子,众人说说笑笑一顿早餐吃了近一个小时。
饭后没一会儿,有几家来往密切的人带着小辈上门拜年。
杜家的地位先不说,就杜老爷子在这坐镇,每到年节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也好商也罢,都是趋之若鹜,只是,能进了杜家所在的小区还被杜家邀请进门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乔乔和梁孟峤在杜家一直待到吃完午饭,又跟着杜良和杜平去回拜年。
直到下午四点,两人才排出时间去陵园扫墓。
陵园在京城东北方向。
从杜家出发,一路上穿过喜庆热闹的京城街道,到了萧索肃静的陵园。
孟家的墓地在陵园最上方。
乔乔在路上买了一捧百合,梁孟峤说这是孟如兰生前最喜欢的花儿,梁孟峤还准备了孟老爷子最喜欢喝的酒还有他外婆最喜欢吃的一家老字号点心。
没让岳山岳水跟着,两人牵着手徒步踏上陵园中间长而暗的石梯。
新年当日,陵园除了寥寥几位来祭拜的,并没有多少人。
早上还挂在蓝空的太阳,从下午又被云层给遮掩了去。
长青树,冷石梯,阴云当头,寒风阵阵。
一路上,梁孟峤都绷着脸没说话,乔乔也保持沉默。
两个人脚程快,半个小时到了墓碑前。
两方墓碑,一方是孟老爷子和孟老太太的,一方是孟如兰,上面有三人的照片。
这两方都是十八年前孟如兰和孟老爷子相继去世后梁孟峤立的。
被打扫的很干净,边上环绕着绿树松柏,俯瞰着整个郁郁葱葱静谧沉沉的陵山。
“外公,外婆,妈,这是乔乔,我媳妇儿,我带她来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