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眯眼打量着她,见此,眼底嘲讽更浓,眸光潋滟,光采慑人。
这时禹昕,不光没脑子,还这么不识时务?
真是白瞎了时应兰那副能屈能伸的心肠了,这个唯一的侄女竟然半点没有得到真传。
轻笑一声,乔乔精致的脸上因为这一笑被渲染上一层柔和的光,纤长的睫一垂,嘴角轻勾,嗓音低的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好一个不服输的性子……”
意味不明的一句话说完,在众人疑惑不解的视线里,乔乔手里的匕首忽地贴着时禹昕的脖子线条往下滑。
冰凉锋利的刀刃似是随时能割破肌肤,时禹昕吓得尖叫一声,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僵硬了,甚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就怕因为自己呼吸间的微小起伏脖子再被割破。
而且,乔乔的刀刃是沿着喉管的弧度往下的。
她手指细白,匕首漆黑哑光,刀刃上还沾染着一丝血迹,黑与白与红交相映衬,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偏偏,西边天际的余晖穿过层层浮尘落在她指尖,衬得那一截手指剔透如玉,美的惊人。
尤其是乔乔唇角自始至终都挂着淡雅柔和的笑意,那姿态,那神情,不像是捏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架在美人颈上,倒像是一位矜贵怡然的贵小姐在修剪什么名贵的花枝。
美的不像样。
差点被她的姿态给迷惑的光头等人心神一醒猛地摇头。
这个女人,分明是个魔鬼,作甚总用一副仙女的面孔来欺骗无知的人类?!
魔鬼乔丝毫不在意四周人的眼光,她用匕首挑开时禹昕昂贵的皮草外套衣领,匕首摩挲着里面那条高定版的小圆领连衣裙,最后,刀尖搁在时禹昕的锁骨边缘,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话:“就是不知道待会儿你还会不会这么硬气……”
时禹昕四肢僵硬,脖子往后仰着,早就支撑不住了,她感受到乔乔的动作,耳听着乔乔低低的嗓音,忽地一股寒气窜上她的脊背。
“你,你,你要干,干嘛?”
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时禹昕终究是露了怯。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她话音落地的时候,乔乔手中的匕首忽地转了个方向,手腕用力,锋利的刀尖一路往下。
“嗤”
仓库里安静极了,空气凝滞的像是一张绷紧了的弦,一触即断,因而,这一声异响便格外地清晰明利。
所有人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包括垂眸不语似与世隔绝的时禹荣。
他们清清楚楚看到,乔乔的刀尖划破了时禹昕的连衣裙。
从左侧锁骨到胸口。
乔乔力道控制的极好,完美爽利地划破了裙子的布料,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有风漏过仓库破败的门窗,吹着那破开的布料摇摇晃晃,露出里面完好的白色底衣,以及,若隐若现的一抹雪白。
“啊”
时禹昕怔愣过后失声尖叫。
乔乔眼睑一抬,眼风一扫,红唇一掀,吐出两个字:“闭嘴。”
时禹昕哪里受到过这般欺辱,心神经过极致的紧张之后猛地一放顿时失了控制,乔乔这一声淡到极致的命令丝毫没有引起她的重视。
她没闭嘴,尖叫依旧,同时,还抬手去捂自己的胸口。
乔乔眉眼一厉,尖利的嗓音响彻在耳旁,吵得人心烦。
她也不再多言,手指转动间还沾着一丝血色的匕首被收进了袖子里,紧接着,她抬手攥住时禹昕的胳膊,手腕一动,“咔嚓”一声,把时禹昕的胳膊给卸了。
时禹昕尖叫一滞,变成了惨叫,另一只手潜意识里去反抗,可才刚抬起来,又是“咔嚓”一声,两只胳膊都软趴趴地垂在身侧。
两行水渍顺着脸颊滑落。
时禹昕张着嘴,嚎叫地毫无形象和理智,当然,她盲目坚守的自尊也被自己给扔到了地上。
事实证明,没有绝对的实力和忍耐,自尊什么的,不值一提。
乔乔似是这才顺眼了些,紧蹙的眉心微微舒展,手指再是一翻,匕首又被她捏在了指尖,而后她如法炮制,将刀尖抵在时禹昕右侧锁骨上,微微用力。
“嗤”
仓库被踩踏地狼藉一片的地面上,一片近乎于等边三角形的布料飘飘摇摇落下。
第二片布料落地时,时禹昕终于闭了嘴。
……
当晚九点,海城机场。
乔乔从通道出来时,远远就看见梁孟峤的身影。
她当即眼睛一亮,脚步加快,到最后,小跑了两步一把抱住了梁孟峤的腰。
几天没见,甚是想念。
临近年底,海城虽然地处偏南,气温比京城高些,但却是阴冷,感觉空气中的寒意顺着骨头缝往里钻。
梁孟峤穿了一件长款的黑大衣,眉目清俊,长身玉立,一张容颜即使在昏暗的夜色里,依旧惹人惹眼。
他伸开手臂接住乔乔,低头隔着口罩吻在乔乔的唇上。
自从那次海星广场两人约会被人认出来之后,梁孟峤便叮嘱乔乔以后在公共场所尽量戴上口罩和帽子、眼镜,乔乔不喜欢戴墨镜,便在头上扣了一顶宽边的帽子。
帽子是黑色的,羊绒材质,软软地抵在梁孟峤的眉眼间,有些痒。
梁孟峤便抬手将帽子给她往上拨了拨,与此同时,乔乔自己扯掉了口罩,双手揽住梁孟峤的脖子将红唇送了上去。
梁孟峤俯身含住,辗转吮吸,浑然忘我。
岳山跟岳水就站在乔乔身后不到两米的地方,对此情形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兄妹俩摸摸鼻子对视一眼,默默往边上走了两步。
嗯,身为一个合格称职的属下,要有这种视狗粮为无物的自觉。
梁孟峤身后的商务车上,陈辰坐在主驾驶,透过车窗看到梁孟峤和乔乔交缠在一起的身影,抬手抹一把脸。
好几天没吃的狗粮,竟然陌生了。
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