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长春宫的欢天喜地,慈宁宫却是反常的静默。
“太后娘娘,听奴才们回来禀报了,说是长春宫的那位诞下了一位小皇子哩。”琴嬷嬷先是瞥了眼那回来禀报的宫婢,紧接着小心翼翼地觑了眼坐在高位上,单手支着腮正闭目养神的太后兰氏,如是道。
兰氏眉心动了动,面上瞧不出喜怒,幽幽启唇道:“哦?皇上人呢?”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在听闻欢嫔娘娘羊水破了的那一刻,便马不停蹄地奔到了长春宫偏殿门前候着,神色是心急如焚,还险些就要冲进去,小福子好说好歹才劝住了,稳婆一抱着小皇子出来,皇上看都没看一眼便进去瞧欢嫔娘娘了”跪在殿中央的那个宫婢颤颤巍巍地禀报道。
兰氏蓦地睁开一双犀利美目,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地启唇道:“呵,那欢嫔的面子还真是大。”
“太后娘娘息怒,听稳婆说,小皇子与皇上可是有七八分相似哩,果真是血浓于水。”琴嬷嬷见状,忙不迭地讪笑插话道。
琴嬷嬷一听到欢嫔产子,心里头第一反应是高兴的,毕竟她花费了全部心血所带大的皇上终于有了后代子嗣,连带着对欢嫔的偏见也淡去了许多。第二反应便是有些担忧,作为一个浸淫宫中多年的老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得宠妃嫔有多么地不容易,更不要说是已经为皇上诞下子嗣的得宠妃嫔,虽然恩宠无限,可随之而来的是有过之而不及的代价称为后宫的众矢之的。
这样时时刻刻都会有危险和迫害的日子,不知道长春宫那位是否能够承受的住?
思及此,琴嬷嬷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在为小皇子的不平安的日后所遗憾。
也罢,生在帝王家,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伴着的却是稍有不慎便会致命的危险。
“是了,禀报太后娘娘,皇上已经为小皇子当众赐名为黎雎,乳名明煦。”还依旧跪伏在地上的宫婢似是想起了什么,恭敬地又添了句。
“黎雎?”兰氏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缓缓地重复了一句,“皇上还做了什么?”
“皇上自打进了欢嫔娘娘的偏殿,便一直未曾出来,小皇子也被早就准备好的乳母给带到了一旁的梢间照顾,太后娘娘可是想要瞧一瞧小皇子?小的立即便去与长春宫说一声。”宫婢怔了怔,如实回答。
琴嬷嬷充满希冀地抬首望向她,似是在等着她的回答。
她心里头早就已经把刘弘渊看作是自己的亲儿,自然也是想要瞧一瞧这“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