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春宫内,则是跪着一众奴才,等着那脚步声逐渐远了,才敢抬起头站起身,将一颗原本高悬的心落回到了肚皮上。
“方才可真是吓死春月了,还以为这脖颈上顶着的脑袋就要不保了哩”春月捂着心口,心有余悸地小声咕哝道。
秋凝则是不以为意地拍了拍衣衫上沾染的灰尘,笑着道:“你懂什么,皇上这是在像咱们表明自己对主子的疼宠和珍惜哩。”
还不等一脸懵懂的春月开口说些什么,站在一边哭丧着脸的小顺子便不满地嚷嚷道:“好你个春月和秋凝,竟如此不讲义气,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会一下我小顺子!”
春月和秋凝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扑哧”一声笑出来,摇摇首道:“我们也没有法子,主子可是耳提面命过了好几回,说是千万不能声张。”
秋凝不理会小顺子还在碎碎念,只是感慨地道了句:“你说我们主子这么古灵精怪的人儿,竟也要做娘了。”
春月听了则是开心地点点头:“可不是,以后咱们长春宫可就热闹了”
翌日。
许是昨夜睡了好几回,霁欢早早地便醒了。
她睡眼惺忪地下了床,赤着一双玉足走到窗边,外头栽种的金桂已然全开了,金黄细嫩的花瓣上还缀着点点清晨的露珠,隔着大老远便能闻到那甜润的桂花香气。
“主子醒了?”外头守着的秋凝听见了里头的动静,端着早早准备好的洗漱花水进来了,笑着看了眼倚在窗边的霁欢道,而后视线跟着下移,见到她竟赤着一双脚,脸色一变,忙将手里的那盆水搁在一旁的小几上,迈着飞快的步子去将她的一双软底绣鞋给拿了过来,亲自给她穿好了鞋袜,喋喋不休地叮嘱道,“主子怎的如此不注意,都是有孕之人了,特别是这清晨的露水重,寒得紧,若是染上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霁欢听着她那絮絮叨叨,非但没有厌烦,反而还生出了一丝恍然:秋凝的嗔怪语气与自小便陪伴着她的紫菱如出一辙,每每她不注意自己的身子或是不听劝告之时,她便会像这样反反复复地唠叨着,如今听上去竟是满满的怀念,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如今在府中可还安好
思及此,霁欢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随后又恢复了往常的淡定,笑着道:“好了好了,本宫知晓了,以后定会好好地注意。”
秋凝这才作罢,面色赧然地站直了身,转身又去将搭在架上的缎巾用水浸湿,仔仔细细地替霁欢擦拭着脸和手,柔声道:“主子还不知晓罢?皇上昨夜回去之时,可是当着咱们众人的面,说了今儿要昭告天下,封赏您为欢嫔哩。”
霁欢闻言怔了怔,喃喃道:“什么?”
“主子是不是心里头高兴极了?秋凝就说呀,皇上最疼宠的便是主子您,只要主子稍稍放软些身段,保准是将皇上哄得服服帖帖,哪还会有别些个妃嫔的位置?”秋凝见了她那副怔愣的模样,忍俊不禁地如是道。
霁欢却是无奈地叹道:“这下可好了,原本她们便将本宫看作是眼中钉肉中刺,要是真的昭告了天下,本宫的日子恐怕会是越发地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