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还未摸清这皇宫里的弯弯绕绕之前,她必须要低调做人,千万不能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东偏殿称作虽然要比正殿小一些,但对于霁欢一人而言,依旧是万分足够的。之前已经有宫婢仔仔细细地打扫过一遍,所以哪怕这长春宫已是荒废了多年,霁欢一迈进这门槛还是没有闻到陈年的腐朽灰尘气味。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悬挂在正面墙壁上的一块小小的青瓷匾额,上头写着四个凤飞凤舞的大字“恪守于理”。霁欢额角抽了抽,假装无视掉那块儿枯燥无味的匾额,视线开始四处扫视了起来。这殿内明间左右有淡青色丝质帘帐与次间相隔,梢间靠南设落地罩炕,为寝室。
霁欢望着这殿内的摆设,随口问了句:“小顺子,这东偏殿可是随意本宫布置?”
亦步亦趋跟在后边的小顺子愣了愣,随即点头哈腰道:“那是自然,主子您都已经住进来了,这东偏殿里的东西自然就是随意您的调遣了。”
霁欢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那敢情好,那便将左次间里头那些个盆景瓷器都搬到最里头的梢间去,空出来放本宫带过来的书籍,至于对面的右次间就变成琴室罢,专门用来放本宫的爱琴。”
小顺子被她那飞快的语速说的是头昏脑胀,险些脑子都要糊成一团浆糊了,他觑见霁欢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急忙颤着一把嗓子打断道:“主子恕罪,奴才记不得这般多这样罢,奴才先照您所说的,将这些个瓷器盆景先挪走,再布置好您要的书房和琴室,到时候您若是还有什么要变动的,再说可好?”
霁欢闻言倒是没有斥责他,反倒是干脆利落地答应了:“那行,一个时辰内本宫要见到所有的东西归位。”
小顺子面上笑意一僵,过了好一会儿才苦不堪言地点点头:“是。”
霁欢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朝他眨了眨眼,径自走进了那最左边的梢间,里头放置着一张靠墙的罗汉床,上头垂挂的淡红色帷幔已被好好地束了起来,床榻边则是一个做工精巧的小叶紫檀梳妆台,上边还搁着一块椭圆形的镶边红宝石铜镜。春月和秋凝此时正在合力替她整理床榻,见到来人忙不迭地朝其福了福身:“主子。”
霁欢觑了眼那床榻上看上去便松软得紧的龙凤和鸾绣并蒂莲金丝褥子,顿时心痒痒地想要躺在上边睡上一小会儿,但当着两个婢子的面,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好装作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随意地点了点头:“本宫觉着额角有些疼痛,想小憩一会儿。”
春月和秋凝相视一眼,有些惶恐地道:“主子这是怎么了?可要奴才请太医过来瞧瞧?”
“不碍事的,”霁欢见了忙摆摆手,“躺一会儿便无大碍。”
春月听了才松了口气,而一旁的秋凝则是绞着双手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地望着霁欢开口道:“主子,若是主子不介意的话,秋凝可帮您揉按一下额角。”
“是呀,主子您就试试罢,秋凝的按揉手法可是一绝哩。”春月闻言,也跟着不住点头附和道。
霁欢没想到这两个看起来很怕她的婢子竟会主动说出这一番话,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好,可望着她们两双闪烁着期盼的热切眼眸,又实在是不好拒绝,只好颔首答应道:“那好,秋凝你就给本宫按揉一番罢。”
秋凝这才露出了羞怯的喜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