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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受新折统所扰?

朱标沉默良久,忽而问道:“蒋希远今何在?”

“仍在交籍房中理案。”顾清萍答。

朱标点头:“传他来议。”

未及一刻,蒋希远入堂。

他衣冠朴素,目中却神色清明,一揖到底:“太子召见,末学在此。”

朱标将简册递于他:“吏部荐人,你如何看?”

蒋希远翻阅片刻,冷声道:“前荐所举,皆循上意;再评之人,俱避旧案。其表端方,其里失真。”

顾清萍微讶:“你说……失真?”

蒋希远点头:“三十余人中,竟无一人敢直书政法之议。若太子真以此册定人,朝局将成清平之面,却无实用之骨。”

朱标缓缓道:“那你以为,当如何破局?”

蒋希远抬首:“设‘吏评试辩’。”

“明言试荐仅为初定,须再经东宫复核,由举荐者亲辩其人、其政、其过。”

“若举者不能辩所荐,太子可断不录。”

朱标沉思片刻,忽而露出一丝微笑:“好。”

“设‘吏评之局’,就由我亲问荐者之心。”

数日后,建德堂设“吏评堂”,不设朝官,仅请举荐者入席而辩。

首日入堂者,便是吏部尚书李崇。

堂中人寂。朱标未设案前之席,而是与李崇对坐于一案两侧,仅有一壶茶,一卷简。

朱标开口第一语,便直击核心:“李大人所荐秦晖,曾于漕仓一案中交差迟疑,虽未有实过,但亦有前例。阁下为何仍举?”

李崇拱手,语气沉稳:“臣荐秦晖,不为其过,而为其后改。”

“彼自案后勤谨十年,任无一瑕,且通典章、晓民事。”

“若因一案之迹而终废一才,太子所倡之‘问政容言’,将成空言。”

朱标目光如炬:“可若因勤谨十年,便可抹去前错,那此后举官,岂非人人皆可重来?”

李崇一愣,却道:“殿下此言,正应设规。”

“臣愿献一议:凡东宫录人,设三律一线。”

“一为任前律,旧绩过三必斟;二为荐者律,若荐而失,可罚荐权三年;三为覆审律,太子亲裁其后,可定留与否。”

“此为‘吏评三规’。”

朱标默然,忽而点头:“李大人,你今日这一辩——我记下了。”

“你所荐秦晖,我准录,但记一约:三年内,再有瑕疵,荐者同责。”

数日内,凡七十三人,三十六人遭“问荐”。

其中五人直接去名,四人自行请退,一人辩无可辩,自削职籍。

外堂之中,群议四起。

有人称“太子问政过严,动摇举荐之风”;亦有人赞“东宫始有识才之眼,敢挑举人之骨”。

而在文渊阁中,朱元璋看完吏评录,沉吟许久,只淡淡道:“朱标如今,不问‘能否’,而问‘为何’。”

“他不是在问事,而是在断人心。”

王府内,黄祁送上今日东宫“吏评三律”抄本。

朱瀚看完,缓缓道:“他终于明白——设规,才是真正的执政。”

“光靠清名,搅不动朝局。”

“但今日起,他将面对的,不再是群议,而是……”

“旧人之惧。”

黄祁不解:“王爷何意?”

朱瀚低声道:“太子越明规,旧臣越惧换代。”

“下一场风,不会从东宫起,而会从——太祖身边那些老臣,暗中而动。”

他顿了顿,道:“传我令,查‘西华旧案’中未清录名者。东宫需立新功,我便送他一桩旧案——让他自己,挑一条路。”

“是退、是断,是立……皆由他自己定。”

当日晚,建德堂灯未灭。

朱标立于堂前,望着堂后廊中的那面“吏评录碑”,沉默不语。

顾清萍走来,低声:“明日再议‘律审’,是否太密?”

朱标摇头:“不密。”

“越是众声喧扰之时,越要用律令定心。”

子时三刻,京城未央门外,北巷僻静小口,灯火微摇。

朱瀚负手而立,身着青布直裰,束发无冠,眉宇间却自有不动之气。

身侧,朱标亦换作白衣短袍,面覆一抹轻纱,神情凝肃。

“皇叔,”他轻声道,“这般微服而出,父皇若知——”

朱瀚打断他:“你若怕,就回去。”

朱标顿了顿,随即笑了笑:“若真怕,也不会跟您换了这身旧衣。”

朱瀚一笑:“走吧,太子殿下。”

两人由北巷入市,避开禁军眼目,穿过漕街、经文昌坊,最终步入京西旧城——此地人称“半边巷”,乃旧时迁民杂居之地,坊墙残破,屋舍斜斜。

朱标一眼望去,街头孩童赤足追逐,老人于屋前编蓬织席,妇人背婴谈笑,却皆衣褴而不自卑。

朱标轻声问:“这是……城中最贫之地?”

朱瀚淡淡答道:“不,是最活的地。”

他们未入茶馆,不进学坊,只沿街而行,听、看、记。

朱瀚时而停步,耳微侧,似在辨谈中之语。

街边一座油铺前,一名年约六旬的老者正与铺中伙计低声计账,语中多提“漕粮”、“入官”、“账未兑”。朱标侧身靠近,静静听着。

“老胡,这批油你要真拖到下旬才付,咱可撑不住。”伙计压低声音。

“那也没法子,”那老者摇头,“今岁征粮多添两项,一是‘民自报补’,二是‘丁役调解’,说是合算了人数,其实……哼,东宫设的规,咱们小民难断真假。”

朱标听得一怔,轻声道:“这是……贡籍折统后的民议?”

朱瀚只望他:“不出宫,你听得见这个?”

朱标沉默片刻,快步前行。忽见前方茶肆中,有一群人围坐,正论政而谈,不似平民,倒像是书吏官生。

只听其中一人朗声道:“太子设外策堂,我原道是图进贤才,怎料竟有连三场皆不中之人也可上堂?此为何理?”

另一人冷笑:“你三场不中,怪不得东宫;东宫设堂,不问官品,只求一问,是人是策,不是名。”

又一人抚掌:“说得好。那太子若真肯纳言,何不立一‘议言纪’,将每人之语明书传于史册,叫后世评说?”

议声渐烈,有人点头,有人摇头。

朱标伫立堂外片刻,欲步入,又被朱瀚拦下。

“进去便惊局。”

朱标皱眉:“我不怕让人识得。”

“可他们怕。”朱瀚语气淡然,“你若进去,他们便不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