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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三日未出建德堂

“可我只问一句:你若有一日用错人,开错仓,信错言——你可敢言‘错’?”

朱标躬身答道:“若臣错,臣当堂自责,废章毁策,不辞其过。”

“但若臣不试,百姓死于雪下,我亦心难安。”

朱元璋目光一动,放下简册:“好。”

“你要政,我给你。”

“你开了第一仓,接下来,朕便看你能不能守住——这一国百仓。”

朱标俯身拜道:“臣谢陛下。”

春风起时,花信至日,建德堂“外策堂”内已集聚二十七员各部之士。

一张素案横设四席,朱标端坐其首,面前摊开的不是官书奏章,而是一卷简册题为《民粮留策议》。

“张逵之名,又入本策。”

顾清萍手执笔录,眉头轻蹙,“此人调粮数次出差,地方呼怨甚重,为何仍得吏部推荐?”

朱标淡淡一笑:“因为吏部想看我接,还是不接。”

“若我接,便是任人不察;若我不接,便是逆部所推。”

“这就是朝局了。”

说话间,一阵脚步轻响,吴琼自外疾入,低声禀道:“启禀殿下,内阁次辅梁肃亲批《衡仓纪》初稿五策,言辞中未有异议,却添评句:‘政无恒力,须有恒人。’”

朱标闻言,轻轻一笑:“他这是提醒我,事可动,人不可乱。”

顾清萍却神情微凝:“可这话,若落在外人耳中,却可解作——东宫用人过频,政局未定。”

朱标沉吟片刻,起身缓步至廊外。

廊下春光如水,微风拂动朱标衣角。他目光落于庭中修竹,淡淡开口:“你说,若我今日不用人,靠谁立政?”

“我东宫之基,未有实权之初,旧臣不附,宿将不靠,唯新才可用。”

“而新才必伴风险,若无风险,便无人愿与我为伍。”

顾清萍立于一侧:“可若人心浮动,亦将反噬。”

朱标忽然止步,回望顾清萍,目光澄彻如水:“清萍,你知我为何设‘外策堂’?”

她凝神不语。

朱标自语般低声道:“不是为言事,是为识人。”

“我今日设策听言者十有七八,并非皆为建策者。”

“而是——愿言者。”

“朝中百事,不可一人断之。”

“若无可言之人,何谈可治之政?”

王府之中,朱瀚倚窗而坐,手中捧着一卷墨迹未干的《外策录》。

黄祁低声禀道:“京师左学讲士高谨,昨于外策堂言:‘粮策既起,但若县官不知民意,一仓再开亦成虚张’。”

朱瀚点头:“此人是进言,非指责。”

黄祁笑道:“但吏部却已将高谨之名录入‘策言籍’,并拟议是否劝其调离讲位。”

朱瀚手指轻敲案边:“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我东宫设堂,是借士人之口敲山震虎,可也敲疼了某些人。”

“你让黄济回吏部,告诉他们——若再动言士,我便亲去文选司提人。”

黄祁一愣:“王爷,您要入文官之局?”

朱瀚淡然道:“不是我要入,是他们逼我入。”

“朱标设堂,是请人议政;我出手,是护他议者。”

“若连士人都不能为太子言一策,那这政就无根了。”

数日后,东宫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礼部左侍郎顾直言亲赴建德堂,一入便言:“太子设堂,议者如潮,然策多泛泛。臣请奏,暂停堂议三月,整肃制度。”

朱标闻之,未急于答。

他望着顾直言,忽然笑问:“顾侍郎,你讲过书么?”

顾直言一怔:“回殿下,臣幼年在庠中授过半年生。”

“那你可知,讲学之道,为何难?”

顾直言迟疑:“恐是学不专,人多口杂?”

朱标摇头:“非也。”

“讲学难,在于‘能否容错’。”

“士人之言,不可能一语即策,一语即律。”

“但若今日你为一策斥其过,明日便再无人敢言。”

“我东宫之堂,不为制律,而为集思。”

“你说‘策多泛泛’,可我愿信,这些泛言之中,总有一策能落地为实。”

顾直言尚欲再言,朱标已挥手:“我准你入堂为主评官,三日轮一策,由你断其真伪。”

“若你能三策三断,堂中之士,自当以你为凭。”

“若你不能,那你——便知士言难取。”

顾直言拱手一礼,沉声应道:“臣——愿试之。”

三日后,顾直言面前案上摊着三卷言策,眉头深锁。

其中一篇《县道佐粮小记》,细致至县吏起运之时辰与柴米耗损,一笔不杂,直中要害。

顾直言轻声喃道:“此策……可用。”

案旁,朱标负手而立:“那你可知此策作者何人?”

顾直言摇头。

朱标淡然一笑:“阳曲县,一名佐吏,名叫林守谦。”

“他未入举籍,未登吏科,连县官都不识他的名。”

“你说,此人若不设堂,何时能为天下所用?”

顾直言默然。

当夜,朱元璋召朱瀚入宫。

“你可知,朱标设‘堂’,实为为自己立政之局?”

朱瀚拱手:“臣弟知。”

“那你可知,这局若乱,士人非但不附,反生恐惧?”

朱瀚顿了顿,缓缓道:“可若不设,士人便永无望政之路。”

朱元璋长叹一声:“他走得是正路,可正路太直,怕就怕——有人挡他一步。”

朱瀚神色一动:“皇兄,是已有风声?”

朱元璋将一册黑皮奏本递来:“右都御史郑应高密奏:‘东宫议堂已成异声之窠,议政非其职,观政易生乱。’”

“他劝朕,罢堂。”

朱瀚默然。

片刻后,他轻声道:“皇兄若要我动手——臣弟便为东宫,护住这堂。”

朱元璋望着他,沉声道:“不。朕不要你护堂。”

“朕要你教朱标——何为不设堂,也能议政。”

“教他,何为——真正的掌局。”

朱瀚低头应是,眼中微光湛然。

而此刻,建德堂内灯未熄。

顾清萍坐于案前默默抄录《民粮策录》,朱标在廊中缓步而行,忽而驻足。

“清萍,你说……若有一日我不设堂,谁还能为我言?”

顾清萍未答,笔不停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