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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谁能斥我言?

朱标却以《周官》、《仪礼》合述,言:“今为有为之朝,初祖制礼未全;今太子承政,不可避权而止仪。”

“礼非拘物,乃示志也。”

“我若执政,却不以礼明责,不如不设太子。”

堂中静寂。

陆弼微颔首,声音苍老却笃定:“殿下之言,志正;然礼之一事,贵在合章,不在意志。”

朱标起身,亲至讲席,拱手而答:“既如此,我愿述东宫行礼五节,以请陆公、众士评之。”

“其一,朝君三拜,依祖制,不减一礼。”

“其二,谒官二立,不坐上,唯于臣列稍前。”

“其三,应事一拜,辞事一让,以示尊位不侵职。”

“其四,议政之日,不称令,曰‘问’,示非夺事。”

“其五,日常政务,不署‘太子批’,而署‘建德堂讲议’,以示政非权手。”

五礼既述,堂下议者皆惊。

陆弼起身,肃然拱手:“老臣所忧者,非太子之过权,而是朝仪未清。”

“今太子亲定五节,其心自明,其志可敬。”

“若太子愿于《大典》之末,自增一节为‘建德问政礼’,老臣愿主修其章。”

朱标颔首:“陆公识大体、明纲纪,东宫当敬。”

这一幕,被在场翰林一字不漏录下。

而当晚,翰林院侍讲张淮私入王府,将此事原本呈至朱瀚案前。

朱瀚阅毕,只说了一句:“他今日起,不只是能执政。”

“他,能定典。”

黄祁低声道:“这一步,已非储君权柄,而是典籍之源。”

“殿下已不只是‘坐’在位子上,而是‘写’在天下人的规矩里。”

朱瀚收起折本,望着庭中夜雨初停,细竹低垂。

朱标通宵未歇,正坐于案前审阅礼议馆新录十案,目光平稳,一页一页,翻得极慢,却无一处懈怠。

顾清萍步入堂中,将一盏温过的薄姜汤置于他案侧。

“您一夜未眠?”

“礼官送来的第九案语义含混,我改了三遍。”

朱标揉了揉眉心,语气虽轻,却未显疲色,“是写进《大典》的条目,不可一字含胡。”

顾清萍轻声道:“您如今不是在‘讲政’,而是在写律。”

“后世百年百代,皆会翻到这纸。”

朱标笑了笑,却不语。

这时,吴琼快步入堂,拱手低声:“启禀殿下,早朝有变。”

朱标神色微动:“什么变?”

“今日文华殿早朝,户部尚书陶侃进言,请太子正式监理‘贡籍与折统’。”

朱标眉头轻皱:“此为实政要权,不由翰林、礼部可定,需陛下亲裁。”

“陛下未驳,也未应,只道:‘此事容议’。”

顾清萍眼神微凝:“这是把柄。”

吴琼接道:“恐非陶侃自起之意,属下查得,此议或由内阁次辅韩公冀暗推。”

朱标神色沉下几分。

“贡籍之政,通于人选、赋编、户籍,乃是制度中枢之一。”

“若我应,则入实权之流;若我拒,便显惧政不胜。”

顾清萍沉思一瞬,道:“若以正面应之,势必遭群议围攻。”

“但若换个姿态——以问代承?”

朱标顿时明悟,点头一笑:“设局于局,是时候换法了。”

“既然有人借我名欲开权门,那我便以我手——定一规。”

“传令礼议馆,设‘贡政议局’,召韩冀、陶侃、吏部、户部两司官参议,不设堂审,不设批令。”

“只问一句:贡籍应何以定?政责应何以明?”

“我不接权,我只写法。”

“我不争事,我只问责。”

“若他们敢立言,我便以言成章。”

“若他们只敢试探,那就请他们——退一尺。”

顾清萍拱手:“太子高明。”

朱标站起身来,望向窗外曦光微现的天色,语气淡然:

“这天下,若真有谁能替我写太子的职分——”

“那只能是我自己。”

午后,贡政议局设于礼议馆偏殿。座上朱标不披朝服,仅着青纹素袍,自持如常,不居其上。

韩冀与陶侃列坐两侧,均为朝中年望俱重之臣,一为内阁文理之才,一为户政实权之手。

场中列观者不下五十人,皆为吏部、户部、国子监、翰林院精选之人。

朱标缓缓起身,未持策本,仅拱手一句:

“诸位,太子入政之议,本出于‘责’,非起于‘权’。”

“今我东宫设此问,只为一事——若储君不应政,是非所立?若储君应政,不定所责,又如何明其当行当止?”

“今日不问‘可否’,只问‘如何’。”

他停顿一瞬,声音却转沉:

“若我可理贡籍之政,那我应担何责?若我失察,谁能言退我职?谁能斥我言?”

“我若不得责,却得权——便是越。”

“我若得权,能被斥——方为正。”

陶侃缓缓起身,拱手道:“太子所言有理,若监政而无责,无以正其法。”

“臣以为,若太子得理贡籍,必设‘双章回批’之制,一则留纪,一则备驳。”

“可由户部、东宫共审,每月一简,若东宫误批,则吏部得上议,太祖可裁。”

韩冀亦起,道:“臣以为尚需设‘政责册’,于太子所参之政另开一录,年终由内阁核审,若太子失断,则记一责,传于太史,交于皇裁。”

朱标静静听完,终于点头:“好。”

“这便是我要的——责中有权,权中可驳。”

“我今日开一门,若行得稳,后世太子便可入政有规,不靠宠,不靠哀。”

堂中寂然。

吴琼悄声低语:“殿下,这一局,您不仅入了政……您立了一个位。”

当日晚间,御书房。

朱元璋坐于案前,听完程守义低声禀告,面色无喜无怒。

他拈起笔,轻轻在今日朝录下批了一行字:

“太子入政,既开权途,先明其责。”